人到俱乐部,蒋鸣会还没结束,袁敬之前来过不少次,跟大家都算相熟,他找到施月,让她帮忙传个话,说小远那边可能有情况,让蒋鸣先出来见他一下。
施月一听跟俞小远有关,二话不说就应下了,把他带到蒋鸣办公室等着,自己去会议室通知蒋鸣。
袁敬抱着画坐在沙发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想怎么觉得要出事。
没坐多久,蒋鸣就推门进来了,一进门就问他:“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下午我搁画廊里忙着收新画呢,小远突然给我来条信息,说要来找我,人已经在路上了,到了之后就塞给我这么幅画,让我转交给你,问他去哪了也不说,问什么时候回来也不说。”
蒋鸣听完就感觉不对,拿出手机先打了几遍俞小远的电话想问个明白,都提示对方已关机,他皱着眉从袁敬手里接过画,拆开包装盒。
里面装着一幅装裱好的油画,一颗血迹斑斑的月亮悬于夜空,圆月边缘还在不断渗出血液,向下滴落,月光下的地面上,有一朵躺在血泊中逐渐腐烂的深红色玫瑰。
画面血腥暗沉,是俞小远一向最避讳让他看见的画风。
为什么会突然送给自己这样一幅画?还特意周折一番,借袁敬的手送过来?
蒋鸣思考的时候指尖无意识地抚在画面上,抚过某一处时,突然感到有异样的凸起,正是画面中玫瑰花朵的位置,蒋鸣抬头问袁敬,“这是什么?”
“不知道啊,他就让我把画给你,其他什么都没说,”袁敬也伸手摸了摸,“感觉像是个……圆环?”
“你先拿着。”蒋鸣把画放在袁敬手上,去工具箱里找了把一字起出来,两人一起把画框拆了,翻过画布,就看见在画布的背面,玫瑰花朵的位置上粘着一枚戒指。
一枚铂金的素圈戒指。
“戒指?”袁敬愣愣道,“小远弟弟这是跟你求婚呢?你别说,他这求婚方式还挺……别致。”
袁敬的话丝毫没有让蒋鸣感到轻松,他将戒指握在手中,越捏越紧,一股恐慌席卷了他的全身,“别致不别致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在求婚。”
“我回家一趟。”蒋鸣说完快步走出办公室。
他一路几乎是用跑的,以最快速度回到家。
跑进书房,从奖杯旁摸出钥匙。
拿起钥匙去开抽屉的锁时,他还抱着一丝侥幸,等到他的目光落在抽屉中的档案袋上,最后一丝侥幸也被无情地击碎了。
自从上次他在书房查看资料差点被俞小远撞见之后,他就改在电脑上看扫描件,抽屉里的资料再也没拿出来过。
而此刻他不用打开就知道,档案袋被人动过了。
他收档案袋时是做过记号的,他每一次都会将上方的资料和档案袋摆成一个固定的角度。
可是现在,这个角度变了。
余光看见上面的抽屉没有关好,蒋鸣拉开抽屉,抽屉中贴着边放着几瓶俞小远的药,他鬼使神差拿起小瓶的安眠药打开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的药已经全部被换掉了。
蒋鸣在书房里沉默地来回走了几步,扶着办公桌站了会儿,突然抬手把桌上的杯子给砸了。
“砰”一声巨响,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他那是在求婚吗?他那是在给自己留遗书!
蒋鸣缓了几秒才冷静下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他人,不知道他具体要去做什么,但想也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蒋鸣出了门,一边下楼一边给纪深打电话,要他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俞嗣宗现在在哪。
哑黑色大g静静停在楼下的银杏树旁,蒋鸣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里,闭眼靠在椅背上,捏着手机等回复。
十分钟后,手机响起,纪深刚说完地址,蒋鸣已经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纪深给出的地址是俞嗣宗在郊区的那家修理店。
蒋鸣一路上心急如焚,也不知道自己闯没闯红灯,只知道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地方。
到达的时候,修理店大门紧闭,也没有开灯,蒋鸣拍了一会门,叫了几声俞小远的名字,里面毫无反应。
他沿着店铺边找其他进入的方式,在后院终于找到一处围墙比较低的地方,当机立断从那里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