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鸣离得很近,不用袁敬重复也早就将他们的对话听进耳中了,此时看见袁敬拿别人当借口的馋样,笑着瞥他一眼,拿起了蛋糕刀。
几刀下去蛋糕裱花碎得惨不忍睹,袁敬直呼这什么直男切法,白瞎了他提前一个多月去特意定制。
他还特意让店里把蛋糕侧边的裱花都做成了拳套模样,以展示他的用心,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蒋鸣刀法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害他们每年都要被迫目睹一次蛋糕分尸现场。
但不知道是出现了什么神迹,俞小远被分到的那块蛋糕虽然侧边裱花同样一片稀烂,但顶上的字却奇迹般地保留完整。
俞小远端着蛋糕抬头看了一眼蒋鸣,只见蒋鸣伸出一指竖在唇前,隔着人群轻轻对他一笑。
手里的蛋糕上,清晰地保留着红色果酱写下的——
“快乐”两个字。
28勾手
一群人年纪也不小了,不爱搞抹蛋糕那一套,吃蛋糕也就意思意思,吃了两口就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认真吃蛋糕的全场可能只有俞小远一个人。
刚才吃饭的时候除了袁敬,其他人喝的都不多,俞小远当时以为他们不爱喝酒,这时候才看出来,他们哪是不爱喝酒,那是饭桌上都收着呢,等到胃里都装满之后再好好发挥,一个个都酒蒙子。
屁|股还没坐热呢一群人就开始拎着啤酒瓶轮着来跟蒋鸣喝,俞小远坐在旁边也没怎么幸免,顺带手也被灌了不少。
他酒量倒是不差,就是啤酒涨肚子,几瓶下去也涨得难受,去了趟厕所。
回来一推开门,竟然看见蒋鸣坐在包间的立式话筒前,低着头一只手漫不经心地调节话筒,在包厢华丽纷乱的灯光交织中呈现一种慵懒状态。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觥筹交错的氛围,俞小远觉得此时的蒋鸣与往常的他很不一样。
俞小远不想错过任何一秒,就近坐在了门口的沙发上,专注地看着那个在暗沉的灯光下散发着光晕的人,眼睛一眨不眨。
伴奏响起,蒋鸣点的是首粤语的《单车》。
他有一把不需调谐的低沉嗓音,很适合唱粤语歌,发音也准,每一个字都咬在韵上。
歌词很熟,根本不需要看,他一直垂着眼唱。
唱到“茫茫人生好像荒野”时不着痕迹地抬了下眸,目光扫在门口的某个方向,又很快垂下。
在昏暗喧闹的包厢里,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微小的举动。
那几秒的对视太快,快到俞小远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太想拥有而产生的错觉。
蒋鸣唱完被袁敬叫出去抽烟,两人靠在阳台上各自点了根烟。
蒋鸣的性向曾在小范围的几个人中公开过,袁敬是知道实情的其中之一,私底下的聚会蒋鸣从来没带过人来,之前也没听到什么风声,今天毫无征兆身边突然带了个漂亮男孩儿,袁敬老早就好奇死了,前面当着那么多人不好问,找了个空就赶紧把人拉了出来。
袁敬吸了口烟,一开口就直击重点,挑着眉问蒋鸣,“那小孩儿,什么情况啊?”
蒋鸣夹着烟摆摆手。
“别不承认啊,”袁敬撇嘴啧啧了两声,“你照镜子看看自己看人那眼神吧,别人看不出来我还能看不出来么。”
蒋鸣居然真的认真回忆了一下,回忆完仰头笑了下,转了个话题,“陈阿姨最近好吗?”
陈阿姨是袁敬的妈妈,也算看着蒋鸣长大的。
“好得很,老太太现在沉迷养生,每天吃得贼健康,那天拉去体检,身体状态比我都好。”
蒋鸣笑了笑,问道,“阿姨现在还在央城美院吗?”
“还在呢,现在已经不是陈教授了,前阵子升陈副院长了。”
“恭喜。”
“你有空自己跟她说吧,天天念叨着让你上家里吃饭呢。”
“一定去。”蒋鸣想到什么,正了正色,说道,“有个事儿,帮我打听一下。”
“你说。”
蒋鸣低声大致说了下,袁敬听完指了指包间方向,“跟他有关?”
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蒋鸣点了下头,“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