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远惊慌地捧起他的手,哀求道:“伤口……我求你,先处理伤口好不好。”
蒋鸣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到快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你现在知道怕我疼了?你想去死的时候怎么不怕我疼?你拿刀子把我心脏搅碎的时候怎么不怕我疼?”
“俞小远,你狠,真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狠。”
俞小远毫不反抗,用另一只手去触摸他的脸颊,“不是的,不会了,我再也不会了,你不要难过……”
蒋鸣侧头躲开,甩开他的手,“别让我看见你,我现在只想弄死你。”说完掉头往外走。
俞小远跟到门口,蒋鸣突然回头看他,“俞小远,你走出这道门一步,就永远,永远不要再回来。”?
俞小远脚步顿住,骤然收回迈出房门一半的脚。
蒋鸣找出药箱拎到洗手间,解开缠在手上的领带,揭到最后一层的时候,伤口的皮肉已经粘在领带上,他面无表情地撕过去,已经快止住血的伤口又汩汩流出血来。
鲜红的血液大滴大滴地落进洗手池里,混着水渍化开。
蒋鸣看着那些血液,脑子里只有一个画面,就是俞小远在汽修店的后院,高举起尖刀往下扎去的画面。
只是在他脑中,举起刀刃的是俞小远,躺在地上的也是俞小远。
他手中的刀刃即将插进的是他自己的心脏。
蒋鸣感到一阵耳鸣,身形晃了晃,扶着洗手池的边缘才站稳。
只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俞小远就再也回不来了。
晚上蒋鸣没有回主卧,睡在了客房。
之后的日子,蒋鸣再也没有回主卧睡过。
他不敢去看俞小远的脸,他觉得自己像是得了什么绝症,一看到俞小远,心里就会无法控制地产生一股强烈的情绪,糅杂着恐惧、不甘、后怕、彻骨的疼痛和冰冷的恨。
他每天上班前会开门看一眼,每次开门时,俞小远总是坐在床边的地上,会在他打开门的88突破
蒋鸣掐住俞小远的下巴,垂眸凝视着他。
俞小远下意识错开视线,他不敢与蒋鸣对视,他太害怕从那道曾经充满爱意的眼神中看到仇恨。
钳在下巴的那只手突然用力,脸又被掰了回去,他被强迫着重新看向蒋鸣。
“俞小远,你有什么错?”蒋鸣问他。
俞小远声怔了怔,“是我,他是为了出门找我所以才……”
“车是你开的吗?”蒋鸣打断他。
“不是……”
“酒是你逼他喝的吗?”
“不是……”
“红灯是你要他闯的吗?”
“也不是……”
蒋鸣抬起另一只手抹去坠在他颊边的泪滴,指腹蹭过冷白的皮肤,留下湿滑的触感,“那你错在哪儿了?”
“错在千方百计想要逃离地狱一样的生活吗?错在破釜沉舟想要为自己拼一个未来吗?”
“我……”俞小远愣愣看着蒋鸣,连眼泪都忘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