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原本没想砸褚弈,只是随便朝二人的方向扔了过去,但姜渔也懒得解释,反正现在这两人他看着都眼烦。
褚弈盯一眼鼻青眼肿的徐晏书,又看一眼姜渔,然后松开手里扯着的衣领,把徐晏书仍在了地板上,殷殷地跑到姜渔跟前,拊膺切齿道:“我就知道这货对你不怀好意,老婆别管他了,一会儿我让人把他捆了扔海里喂鱼。”
姜渔说:“蹲下。”
“嗯?”褚弈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姜渔从茶几上抽出纸巾,一点点擦拭掉他脸上的汗水与血迹,垂眼看着他:“褚弈,我不喜欢你打架。”
少年指尖温软,擦拭的力道也很轻,像是软乎乎的羽毛,撩过的皮肤都泛起痒意,褚弈半蹲在地上,望着少年低低垂下来的眼睫,几乎神魂颠倒。
他抓着姜渔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又用脸颊轻轻蹭少年的掌心:“我错了老婆,我以后都不跟人打架了,我找别人打他。”
徐晏书虽然会打架,但格斗技巧和军人出身的褚弈根本不在一个量级,几个回合不到,他脸上身上都挂了彩。
可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仿佛对自己身上的伤毫不在意,一双烧得通红的眼睛只是死死盯着跟前亲密的两个人,像是要把他们盯穿。
他攥紧拳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咬牙切齿的冷笑:“褚弈,你是他的狗吗?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还要不要脸?”
等到姜渔给他把脸上的脏污都擦干净,褚弈才站起身,嗤笑道:“我听我老婆的话,理所应当,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还是说有的人没老婆,心里就阴暗嫉妒得慌,跑到别人地盘上来犯贱。”
“你!”
徐晏书上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看着姜渔被褚弈牵着手,却一点儿也不反抗,只觉得眼睛像是被一把刀子扎穿,恨不得把褚弈那双猪手给砍了。
“都给我闭嘴。”姜渔不冷不热地打断两人的再一次交锋。
他松开褚弈的手,步履翩翩地走到徐晏书跟前,用那张给褚弈擦过脸的纸巾,轻柔地拭去男人脸上狼狈的血迹:“徐晏书,我找你来,是想请你帮忙为我解毒。”
姜渔看了眼那张脏兮兮的纸巾,随手将其扔进垃圾桶里,语气淡淡道:“你要是愿意帮忙,就和褚弈一起留下来,要是不愿意,就请你滚吧。”
四狗双双扯头花。
76
蓊郁的山林中,阳光从树叶罅隙间洒落,鸟鸣悠悠,处处萦绕着安详与静谧。
倏尔,一阵巨大的嗡鸣声由远及近,自穹顶落下,螺旋桨在半空中掀起翻滚的气浪,惊起一片片鸟雀。
直升机大剌剌停在了寨子的中心广场上,丝毫不顾礼节,蛮横而霸道地闯入了这片安宁的世外桃源。
男人身高腿长,一身修剪合度的意大利西装,裤料包裹的长腿从直升机舷梯上踏下来,周身气质沉肃而凌冽。
他的目光如同冰寒的刀子,不带一分情绪地扫过周围聚集上来的苗人,唇线紧抿。
不多时,上前和苗人交涉的属下回到他跟前,面露难色道:“先生,这些苗人好像不会说汉语,问他们夫人在哪儿,只会一个劲儿摇头。”
闻峋面上如同覆了一层寒冰:“楚流青呢?”
“我在这儿呢。”
一道声音笑吟吟地回答道。
闻峋转过身,只见来人坐在一个木制轮椅上,长发披肩,卷曲的头发编成数个小辫子,上面还丁零当啷地坠着铃铛,眉眼弯起,笑得一脸贱样。
正是当初偷走他妻子的罪魁祸首。
霎时间,男人狭长眼眸中漫上血色,周身几乎爆发出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