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在刀枪血火中淌过来的男人,只相信铁定的事实与自己的头脑。
姜渔忽然微微发起抖来,他意识到他从前说的那些甜言蜜语,褚弈大概根本就没有信多少,甚至内心清楚地知道他是在骗他。
褚弈只是在给他机会与时间,以求用最小的损失达到目的。而一旦发现这样的手段不起作用,耐心耗尽的男人就不会再手下留情。
空气中安静得落针可闻,即使姜渔微垂着头,没有去看褚弈的眼睛,也能感受到黑暗中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热视线,势在必得。
半晌,姜渔咬牙,捞起了睡衣下摆。
没了衣料的遮挡,少年洁白的皮肤呈现在眼前,白润细腻,光滑得如同一块完整的美玉,找不到一丝瑕疵。
褚弈用目光将人上上下下检视了个遍,冷硬的神色才终于缓和下来。
姜渔的身体他再熟悉不过,按照时间推算,泡温泉那天到现在也才刚刚半个月,要是真做到了那一步,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再者,同为男人,他很清楚姜渔这样的人以及那种事对男人的诱惑有多大。
如果那天真有什么,尝到滋味的闻峋不可能放着人大半个月不碰,而一旦碰了,姜渔身上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干净。
“够了吗?”姜渔眼睫颤颤,声音里几乎含了哭腔。
只听啪的一声,褚弈忽然抬手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
男人一身硬朗的肌肉,手臂力量大得出奇,能徒手把钢板砸出个窟窿,和姜渔扇人的那点儿小猫力气完全不能比,这一巴掌扇上去,俊脸立刻便肿起来,嘴角都渗出了鲜血。
姜渔这回完全呆在了原地,他简直以为褚弈是疯了,瞪大眼睛:“你做什么?”
褚弈舔了舔唇角血痕,哑声说:“给你赔罪。”
男人的语气已经不似先前那边带着愠怒,可少年还是像被吓得厉害,颤着眼睫,下意识地往后退。
还没退出一寸,就被褚弈不容拒绝地抓住了手腕。
男人烫热的气息落在手背上,唇上残留的鲜血沾上了他雪白的皮肤,在黑夜中诡艳得惊心动魄。
褚弈托着他的手,像是托着世间最珍贵的事物,动作温柔地从手腕一点点吻到指尖:“对不起,是我错怪老婆了。”
“你”姜渔试图把手抽回来,声音小小的,“够了,我原谅你了,不要亲了”
虽说他是很讨厌凶的人,可褚弈忽然温柔到这种地步,他又心里不知怎地蹿出一种强烈的不安。
他自然没有抽得动。
男人盯着他,双眸森亮,如同寂静黑夜在丛林里悄无声息蛰伏的兽:“可是老婆,你让我等得太久了。”
姜渔心口一跳。
“最后半个月时间。”
褚弈含住他的指尖,在上面轻咬一口,如同爱抚,又似最后的通牒:“如果你还是没办法和闻峋分手,就由我来帮你。”
闻峋已经对他起了疑心。
39
镜子里,姜渔对着灯光,看见自己脖子上的红印,恨恨地咬了咬牙。
褚弈这条疯狗,又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了。
最近排练任务忙,姜渔在学校连着呆了两天,早就想见闻峋了,原本打算今天上午排练完,中午就去找闻峋的,结果身上有了印子,又不知道要多少天才能消下去。
姜渔望着镜子里的人,眼皮忽然跳了一下。
他呆在学校的这两天,闻峋虽然有给他打电话和视频,但却没有一次主动提出来学校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