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吧?”时停云抬起头来。
“是啊。”顾云声点点头。
“以后你会回来的吧?还能见到吧?”时停云小声说。
“嗯。还能见到的。”他拉开出租车的车门,将时停云推上去,然后仰头看着满天的大雨,竖起衣领,拎着行李箱往反方向走去。
坐在车后排的时停云,在车子启动前最后一次向外望去,隔着沾满雨珠的玻璃,双手使劲按在玻璃上,想要看清他挥手说了什么。
玻璃上流淌的雨水模糊了对街那个少年的面容,他的嘴里呼出的冷气熏出一片小小的白雾,嘴型是“再见。”
梦里他见到了那个许久没见过的人。他觉得顾云声的面容和声音不应该这么清晰的,以往梦见时总是背影,怎么也看不清。
时停云伸出右手,血迹刚刚结痂的右手,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他想碰碰顾云声的脸,不做别的,只是碰一下。
但还没等接触到顾云声的脸,时停云就看到眼前的人皱了一下眉,然后他的手被攥住了。
傅迟叫他:“时停云。”
房间里只剩下空调运转的轻微声音,时停云直愣愣地盯着傅迟,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起来,眼角噙着一滴泪。
傅迟无法再冷静克制了,他有时候自己也不清楚,对这么个不安分的小东西,原先只是三分青睐五分好奇,不知什么时候竟变成了百般宠溺千般纵然。
酒店经理传来的那段视频不甚清晰,角度不好,看不清与时停云对峙的那人是谁,刚刚趁他睡觉时候在通话记录里看到的“sy”也不知是何人,他又到底在对自己隐瞒什么?傅迟开始有比较大的修改接不上剧情的宝宝们可以返回去再连着看一下
谁怕打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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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剧拍完之后照例要去做路演宣传,化妆间里还有几个隔壁校园剧剧组的人在换衣服,时停云看他们换上了紫白相间的校服,开始有些走神。
他最近总是梦到以前的人和事。市七中所在的地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教育区,说得好听一点是教育区,其实就是一堆初高中混在一起的地方。其中不乏一二流的学校,同时也有很多三九流的学校,所以在这个教育区里,随时都会发生一个学校正在升着国旗进行颁奖典礼,而另一个学校里则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打劫。据说前几年的时候,旁边的六十一中就发生过一个案子,说是有个男生放学出来后被一帮人围着敲诈,那男生平时也是挺凶的人,觉得自己被敲诈是很没面子的一件事,于是就当场打碎了一个玻璃瓶向敲诈自己的那些人示威。然而下场就是二十分钟后警车跟着救护车一起出现在六十一中门口,后来的人都说其实那个男生本来把钱交出来就没事了,可他非要硬刚,结果就是重伤躺在医院了,这件事还上了社会新闻报,闹得满城风雨。后来基本上只要是教育区里的学生,都被教育得很懂如何明哲保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是大家共同的常识。
但常识这种事情摆在时停云身上通常是没有用的,他不是一个很懂得珍惜自己的人,他把自己的命放在很低的位置,他从来只按自己的方式活着,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他认为为了别人而去打一场架是一件对的事,于是他就去做了。
有天他看到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推着一辆山地车出现在七中后面的小巷子里,他跟着走近了才发现那辆车是顾云声平常骑的那辆,车把上还挂着他送给他的晴天娃娃。
他什么都没想就冲上去要抢车,那两个小混混模样的男生招架不住,其中一人暗戳戳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小刀,眼见着就要冲上来。
一个瘦高的人影挡在了中间,下意识伸手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