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说话带着苦涩:“您不是早就知道他是谁了吗?为什么不早点把他接回家?我要是早点知道……要是早点知道……您可以骂我是个怪物,可您这半吊子的深情又算什么?”
加布里耶尔噎了一下,扶着椅背才勉强维持站姿。
“爸爸,来不及了。不管他是谁,不管您怎么阻挠,”奥尔转身走向门口,眼神悲凉又决绝,“除了他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翌日清晨,男管家进来汇报说少爷提着行李出门了,怎么都拦不下。
加布里耶尔站在窗边,看着马车在雪地上留下的一长串印子,冲男管家甩甩手。
“墙就在那,让他撞个够。”他说。
车夫是前一天送居伊的那位,他把奥尔送到居伊住的地方——丹格森家族企业旗下的旅馆。
奥尔踏进大厅,环视一圈,长腿迈开往楼梯口走去,旅馆经理见老板来了迎上前来。
两人边走边聊,经理得知老板要找居伊,随口提了一句这位客人正到处打探出国的路线。
义无反顾的步伐顿住了,父亲的问话掠过奥尔的脑海——你确定你了解他?
奥尔心念一转,让经理告诉居伊去码头看看,说完便离开了旅馆。
现在,他站在房门口,凝视着居伊的眼睛,那句问话盘旋在脑海中,不停地拷问他,你真的了解这个人吗?
还是居伊先打破了沉默:“站在门口干什么?”
奥尔不确定他的意思是让自己走还是留,拖着步子磨磨蹭蹭进了屋,见居伊没反对,反手想关门,发现门板又被他踹了。
他目露窘迫,为了掩饰尴尬,讪笑着说:“你房间真干净。”
那自然是干净的,一张单人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极其简单的摆设。
直到居伊冲另一张椅子抬了抬下巴,他才敢靠近居伊,在他对面坐下。
居伊见他一副拘谨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这一笑,房间里充斥的紧张感就没了,奥尔壮了胆,睨着居伊小声抱怨:“笑什么。”
居伊敛了敛笑意,“所以是你?”
奥尔点了下头,又慌忙摇头,“我没跟踪你,是有工、工作。”
居伊不可触碰
塞壬号最高层的客房是一个套间,只供一户旅客使用,客房服务和安保有专人负责,服务和设施都是北大陆最顶尖的。
这是居伊从同事那里听说的,他在国立大学的时候就知道富人里面也有等级之分,因而对这种随处可见的差别待遇并不感到意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窥探之心。
尤其现在知道那个所谓的神秘顶级客户就是奥尔,他连仰头看天空都要绕开顶层的露台。
他记得船长明明说的是东海公司的话事人要找奥尔,但船长一大早就来敲响了刚装上没几个小时的房门,对着正准备出工的画师居伊说:“我司话事人即将抵达塞壬号,请您一起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