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懒做,打坐还能睡着,丢人现眼?。司玉衡脚步声沉重,几步走到床前?,涂越睫毛弯弯,面颊白?皙如雪,即便是偷懒,也别有番风味。怒火慢慢又熄灭了。司玉衡眼?眸垂下来,扶着涂越肩膀把人放倒在床上,理被子给她盖好。涂越手软绵绵地伸过来,勾住司玉衡要离开的指尖,轻唤道:“师尊。”司玉衡没?好气地回:“是我,你放心继续睡吧。”涂越睁不开眼?睛:“嗯。”她喉咙里只一声娇软的回音,司玉衡却听得面颊发烫,连同目光也黯淡下去,伸出?手抚摸涂越鼻梁。“师尊。”这张脸极具诱惑力?,明?明?不是妩媚的长相,每一寸肌肤都像长在司玉衡的点上,叫嚣着让她靠近,然后一寸寸吞噬掉眼?前?的人。思绪仿佛沉在深水里,司玉衡几度感到窒息,她用力?摇头,把可怖想法晃出?去。她给涂越设下界限,绝对?不能先违背约定,打破规则。司玉衡撤手,放下床帐。美色误人,她在桌前?念了一遍清心诀,身体里的燥热才散出?去。睁眼?,天空泛白?,司玉衡长舒一口气,时间?过得好快。涂越身体抖动一下,迷茫地打开双眸,帐顶上绣着一朵艳俗的牡丹花,她看了良久才看清它的模样。她手肘撑在床上,撩开床帘,司玉衡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斜坐起?来。昨晚睡着了,而且是在打坐的时候。涂越眼?神开始躲闪,低头默默穿上地上长靴,等着司玉衡责备她。鞋也穿好了,顺带着被床整理好,司玉衡依旧不吭一声。涂越站在床边轻咳,放在身前?的双手绞在一起?:“师尊,我下次打坐保准心无旁骛,不会再睡着了。”司玉衡眼?眸微抬:“我看你就是心中无物,才睡得那么快。”又补充一句;“别浪费时间?了,收好东西,马上出?发。”涂越背好包袱,直觉告诉她,她错过了很?重要的事?。她们御剑飞行,撞散层层叠叠的浮云,一个时辰左右,落在地上。眼?前?小镇衰败了,活像被山贼洗劫一空,烧焦的房梁横在路中间?,拦住去路,司玉衡脚尖轻点,越过房梁,落脚又把早已碎成几块的青瓦踩得四?分五裂。空气中弥漫着烧焦味和腐臭味,司玉衡恍若还听到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就在耳边,委屈着往耳朵深处钻。涂越长剑出?鞘,横在身前?,摸索着向前?:“一个人也没?了。”司玉衡点头:“此地适合磨炼心境,要不你和我分开走?”听到这话,涂越立即抓紧司玉衡衣袖,摇头如拨浪鼓:“师尊,我不要。”司玉衡把手提高:“放手,忘记你答应我的了?”涂越冷脸松手。有个黑影从余光里闪过,司玉衡闪身追过去,冷不防撞上一团臭气熏天的黑气,她挥了挥衣袖,黑气原地散干净了。是鬼气。小镇惨状发生在半月前?,镇上所有人在一夜之间?蒸发消失,不知原因。既然鬼气出?现在这里,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已是凶多吉少。然而鬼气没?有生前?记忆,问不出?线索。涂越哒哒跑过来:“师尊发现什么了?”司玉衡摇头。但也许先到这里的化身会告诉她一些事?情。司玉衡伸手出?来,拇指轻轻掐在无名?指上,正要把化身召唤回来,她无名?指刺痛一下,一个小口子出?现在上面,滚圆的血珠子冒了出?来。见此情形,涂越眸子陡然放大。见血了,说明?司玉衡的化身被危险绊住脚步,已经?和别人交上手,并且还受了伤。就在短短几刹那内。俗世·弟子的心事4即便是化身,也有司玉衡一半的修为,事情比预想的复杂,司玉衡甩下指尖上的血珠,抓住涂越肩膀,只留下几缕红色的光。破开黑雾,司玉衡和化身合二为一,强大的气息如?同?利刃,冲散厚重浓雾。视野清晰了,司玉衡打开双眼,眼眶微红,尚未散干净的鬼气绕在她身上,恍如?一件乌纱轻衣。周围全是交织在一块的鬼气,犹如?雷雨前的叆叇浓云。鬼气追寻她?的气息,转眼在司玉衡周围形成漩涡,而?司玉衡就?矗立在漩涡中心。涂越在包围圈外,最后一缕黑气把司玉衡的身影封住,飞速如?箭的黑气从她?身边经过,有意避开似的,直冲司玉衡的位置。涂越握剑的双手微不可查地战栗,眼尾粉红,像点了胭脂。不得不说,司玉衡与鬼气交织在一起,比站在洁白的雪花中更具有致命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