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间,咖啡厅内空无一人,服务员都在吧台后面偷懒摸鱼。两个人之间却一片安静,卫松寒皱眉:“温诉……”
“你哥哥跟我说,那次毕业live,你是来了的。”温诉忽然道,“可你跟我说你没有。”
“卫松寒,你又骗我。”
卫松寒一滞,闭上了嘴。
rei在壹城的最后一次live,是两个人道别后的第二天。温诉以为卫松寒没来,卫松寒也说过自己那时在飞机上。
实际上,他改了签,拽着卫礼,偷偷跑去看了最后的那场毕业live。
他在最后排的角落,被乌泱泱的人群淹没了,台上的温诉没有发现这边,所以卫松寒一瞬不瞬,看了很久很久。腿僵了,因为太久没眨眼,眼球干涩又泛红,卫礼看着他这样,在后面都深深叹气。
等到最后一曲结束后,工作人员来给到场的粉丝发纪念手链,卫松寒拿了一根,赶在温诉发现自己之前快步离开了。
好像再不走,他就没法走了一样。
之后,那条金色的手链在这两年半间一直被卫松寒戴在手上,时不时拿出来摸一摸、看一看,好像真的就能忍受住夜深人静时从咽喉处反涌上来的一些情绪,然后再支撑着他站起来。
“……抱歉。”卫松寒哑然了很久,最后只能从嘴里搜刮出了这两个字。
温诉这么说了,那就不难猜卫礼在里面大致跟他说了些什么。
道别了还跑去看live,说实话,挺缠人的,也挺讨人厌的。
就算再见面也只是尴尬,所以卫松寒不想说,也不打算说。
“我不是……”温诉欲言又止了一下,杯子上凝结的小水珠染湿了他用力的手指,有些冰凉。
他的话中断了,只有咖啡厅的钢琴曲静静流淌在二人之间。
窗外的雨早就把窗户糊成了一片,整座城市都笼罩在雨雾蒙蒙中。
卫松寒在这阵沉默中缓缓透了口气,站起来:“我送你回去吧。”
他转身,往外走,衣角突然从后被人一把抓住。
温诉揪着他的衣服,没有看他,只是盯着桌面上的咖啡。“我不是在怪你。”他低道,“我只是……”
他蹙着眉头,嘴唇也抿紧了,眼睑垂下来遮住了瞳孔,有易碎的光在其中剧烈地晃。
卫松寒一动不动地看着,从温诉的眉眼扫到他紧绷的下颌,良久,温诉听见了对面一声轻轻的叹气:“我对你说了谎,你怎么还一副难过的表情?”
温诉揪着人的衣角不松手,他哑声说:“我没难过。”
也没有生气。只是稍微想一想身在异国的卫松寒每次望着电视时都在想什么,就会觉得胸口被一只石头压住,有些喘不上气。
他以为……那些在深夜里没有被回复的消息,是卫松寒已经不想回了。
卫松寒不说,如果不是卫礼今天提了一嘴,温诉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温诉的表情越来越沉,卫松寒伸手,从衣服上摘去温诉的手,然后手腕轻轻一转,就拢在自己掌中。
他有些好笑地缓声说:“但你看上去都要哭了。”
温诉不吭声,抬手擦了下自己的眼尾,当然什么也没有,他闷闷地说:“骗人。”
“真的。”
卫松寒的拇指在温诉眼下抹了抹,温诉顺着他的动作抬头,卫松寒在他眼中窥到了一点湿漉漉的潮气。
也是外面雨下得太大了吧。
“温诉,你怎么越长越回去,现在都会哭鼻子了。”卫松寒道。
温诉把头偏到一边:“我没哭。”
大明星的脸乱糟糟的就出去,不太好,现在还下着雨。温诉去卫松寒的房间,借了个洗手间,洗了个脸。
本来没想哭,被卫松寒说了几句,温诉稀里糊涂的,眨眨眼,眼睫上就好像真的沾上了湿气。
“我看看,眼睛还红不红?”
卫松寒在后面笑了声,温诉莫名听出了点揶揄的意思,关上水龙头,手背擦了一把侧脸的水珠,不轻不重回头给了卫松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