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地喘了口气,我按了按有些刺痛的太阳穴,静静地阖上了眼想再赖一会。
“……”
“别闹。”
一片静谧中,我无奈地伸手捉住了虞殊的手腕。
瞧他仰面朝天一副十分正经的样子,整齐的衣冠底下却藏了个蠢蠢欲动的心思。
被我拆穿了意图,虞殊默默地把手楼回了我的腰间,装作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晨起最是容易擦出火花来的时候,近日又因舟车劳顿,许多天都未曾行过亲密事,其实不光他有意图,我也有。
但此刻时机不对。
我滚到了床内侧去,拉开了些距离,好让他和我自己都静一静心。反正此刻屋外只是吵闹,又没人来喊我们起来,再躺一会也无碍。
过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外头天色的已然大亮。
我昨夜没什么胃口,晚膳用得不多,这会腹中有了饥饿之感,在床上呆不住了。
“要起来吗?”我坐起身问虞殊。
虞殊点了点头,也撑着胳膊坐了起来。
侧边系带的一角被他按在了手底下,他自己没察觉,一坐起来直接扯松了一大片,衣领散开,露出被藏在罗绸之下的匀称肉|体。
白发红眸,失了焦距的瞳神中蕴着无尽的深邃与幽秘,衣衫半解,白皙修长的指节附上,从容地将它们带回了原本该在的位置。
明明是很寻常的动作,放在他身上却总叫我觉得带了点引诱的意味。
我喉间一动,低下头捏了捏眉心,反思片刻,觉得确实得安排个时间泄泄火了。
“卧房里没有吃的,砚卿这回是看什么看馋了?”虞殊含笑问我。
他分明什么都知道,却要装成一无所知的样子来叫我脸红心跳。
我轻咳一声,凑过去于他的锁骨中间落下一吻,又在他欲要抱住我之前迅速抽身离开。
“起来换衣服。”我说。
虞殊垂眸温和地笑着,“遵旨。”
令府为我们备下的衣物皆是用顶好的布料裁制而成的,一套鹅黄一套云蓝,领口与袖边均绣了金纹,看着便贵气。
我换上后倒还有些遗憾,扭头和虞殊说了句玩笑话,“这下好了,黄袍加身,当不成公公了。”
虞殊勾着唇角朝我躬身,“公公轮流做,今日该轮到小的伺候圣上了。”
我被他学小单子说话的样子逗乐了,下楼唤家仆让他们打水来时脸上的笑意还没退干净,候在外面的令闻端向我请安,瞧我笑吟吟的样子竟然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半步。
或许是觉得我被昨日之事气疯了,怒极反笑了吧。
“圣上,”令闻端将手中的玄铁腰牌呈给我看,“这是在下人房里搜到的,臣等辨不出真伪,还请圣上过目。”
我颔首接过,端详了片刻道,“确实是我丢失的那一块。”
腰牌的暗纹上雕着三朵祥云与一条腾飞之龙,龙尾处嵌了极小的一方玺印,是传国玉玺的缩印版,这东西很难被伪造。而且底下的流苏上有时常被拿在手中摩挲的痕迹,这些细节都表明了它是真的,错不得。
“拿了令牌的那人何在?”我问道。
令闻端往边上侧开一步,露出了台阶下跪着的人来。
是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的男人。他身上穿着家仆的统一着装,骨头很硬,被两边的人被压着跪倒了还不愿低头,倔强地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暗含了诸多怨怼,仿佛像是在看什么祸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