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佳在心里把安乐县公划到了“通透”名单上,答的时候也认真了几分:“我会先办好交割的。”
“什么交割?”
公孙佳道:“考试。”
“嗯?”
“宗室子弟越来越多了,不能都白养着吧?得叫他们出力。怎么选出有本事又不会坏事儿的人呢?就考一考嘛!”公孙佳对这个挺熟的,她的童子营就是一层一层的筛选,对宗室也这么干不就行了么?
姓章的,凡在谱的,都拉出来考一考,总能给安乐县公找出俩帮手来。
安乐县公道:“一准儿有作弊的。”
公孙佳笑了:“那不还有陛下么?他老人家自己选的人……”
安乐县公一想:“着啊!就这么干!行,你写奏本,我联署。”
公孙佳道:“哎……我这都要走了……”
“我是那会写出让陛下满意本子的人吗?就你了!怎么跟舅舅说话呢?要尊敬长辈,懂不?”
公孙佳状似无奈:“好。”
安乐县公心满意足地走了,公孙佳也很满意,她换了件轻便的衣服,去了钟府。钟家人现在很闲,周年都没过,丁忧连点热闹的娱乐都没有,昨天一大家子跑过来给她接风,搞得像是出来放风。
靖安长公主看到公孙佳,问道:“也不再歇两天再出来?你娘呢?”
“跟阿姐在家里呢,阿姐现在离不开人。”
“哦。”靖安长公主又将她拉到身边坐下,仔细打量,越看越觉得心安。不多会儿,全家人都聚齐了——闲的。
公孙佳从北方带来的土仪已分赠各府,滋味品相比贡品是差了些,胜在新奇。钟源表扬了公孙佳:“干得漂亮。”公孙佳连连摇头:“太熬人了,有点撑不住。”又说但愿胡人这两年就能南下,这样钟源就能起复了。
钟源道:“北虏南侵,对国家不利。这样的事还是不要有的好。”
公孙佳道:“这个不会如你的愿的,南下是肯定的,来的越晚就说明他们准备得越充分,打起来就越惨烈。想不被侵扰也是不可能的,我往北一走,那是真的荒!人总要活命,总想活得好些,止不住的。就只好看谁的拳头硬了。所以我说,他们早些来倒好。”
湖阳公主老大不乐意地说:“那岂不又要便宜纪宸了?”
公孙佳道:“总会有办法的,您别担心。我过两天过完宗正寺的交割,就要去兵部,这人员调派……家里有推荐的不?”
这是应有之意,公孙佳入了兵部,照顾自己人是想都不用想的。她就算再公正,优先级也摆在那里了。她的盟友有不少,不过领域不冲突,最主要的是协调与钟氏之间的利益分配。
靖安长公主道:“这些个叫你舅舅和哥哥跟你谈。”
公孙佳又花了半天时间,跟钟源、钟保国等几人协商,天擦黑的时候才回到自己府里。晚饭刚用过,安乐县公大摇大摆地过来:“外甥女啊,写好了吗?我来联署了。”
公孙佳道:“您怎么急成这样了?”
“我闻着今天的味儿不对,陛下对边事很上心,今天连纪宸都留下了。你要调兵部的,万一有了急事,你往兵部一坐,我这儿的事还没办完,岂不是要被落下了?不成不成,现在就办好!”
公孙佳道:“好。”
这奏本要得急,就还是单良来执笔写。按公孙佳对安乐县公说的本意是“选几个帮忙宗正的子弟”,到写的时候就变成了“择宗室英者为朝廷效力”,安乐县公不知道是装傻还是听不明白,抬笔也跟着签了名。
签安了名,安乐县公道:“明天你跟我一块儿上朝,不然陛下要问起来我是答不上的。你那假,就先销了吧。办完这事,接着休。”
第二天,安乐县公就拉着公孙佳一块儿上朝,把奏本给奏了上去。以他俩的品级,这奏本不用过别人的手筛选,赵司徒也不知道公孙侍回来才两天又整出这么一件事来——你不是要去兵部了吗?
安乐县公是出了名的水货,这奏本出自谁的手笔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许多人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果然还是她,她果然又出手了!
奏本写得很有道理——朝上没有时间把全文诵读,安乐县公往边一闪,让公孙佳说个概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