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来的是沈青黎。
没看到萧宴玄,林云倾的脸上写满了失望。
她轻咳了两声,孱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似的:“云倾身子不适,不能给王妃见礼,还望王妃见谅。”
“无妨。”
屋子里充斥着浓浓的药味,沈青黎坐在窗下,轻轻拉下一枝紫薇花。
林云倾樱唇微扬,柔柔笑道:“紫薇花富贵浓丽,王妃喜欢,折些回去插在瓶子里,东园那边的花圃里也栽了不少花,等我身子好些了,带王妃去看看。”
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竟在她这个王妃面前端女主人的姿态。
沈青黎嘲讽地勾起了唇角,眼睛都没抬一下:“淡竹坏了规矩,被王爷逐出府了。”
难怪淡竹迟迟没有回来,王爷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王爷不是厌恶沈青黎吗?
为什么要给沈青黎撑腰?
林云倾想不通,心里涌起巨大的难堪,对沈青黎更加憎恶怨恨。
她捂着胸口,连着咳着好几下,哀哀戚戚地说道:“淡竹一个弱女子,若是被逐出王府,她活不下去的,王妃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淡竹。”
沈青黎含笑看着她,温温柔柔地地说道:“林姑娘真是病糊涂了,王爷的决定,旁人谁敢置喙?”
“王妃,云倾求求你了,淡竹自小陪在我身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林云倾满脸的慌乱急切,因为咳嗽而发红的眼角,氤氲着淡淡的水光,更加我见犹怜。
“啪”地一声轻响。
沈青黎折下了花枝,放在手心把玩着:“都说女儿肖父,林将军铁骨铮铮,你除了装柔弱,就没有别的花样吗?”
林父是玄甲军老将,曾跟随萧宴玄的父兄征战沙场,后受家族牵连,卸甲回乡。
萧宴玄父兄被北燕大军围困时,是他聚集了在战场上退下来的玄甲军赶去支援,虽然还是迟了,但他护住了萧宴玄父兄的尸体,并带回了长安。
之后,他帮着萧宴玄重建玄甲军,一年前,战死沙场,临死前,将林云倾托付给萧宴玄,希望能得他照拂庇佑。
屋里静了一静。
沈青黎从袖中拿出一颗珠子。
珠子不复之前的莹润无暇,上面布满了裂纹。
林云倾眼眸微微睁大,身子一下子坐直了:“赤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做了什么?”
“林姑娘身处锦绣之中,心大了,惦记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其实无妨的,天下繁花盛景,本王妃也爱看,但是,人啊,得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能不能要得起。”
沈青黎掌心合拢。
林云倾的眼皮狠狠一颤,见她掌心一点点的收紧,神情逐渐变得僵硬,最后唰地一下,煞白得有些可怕。
“不要!”
沈青黎微微一笑,赤珠在她掌心碎成了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