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陛下口谕,谁能请得动?
殿下是在紫宸殿前晕倒的,陛下没让太医令前来,便是恼了殿下不知进退。
人蠢不要紧,但不能拎不清!
荀王妃满脸怒色,一手扶着肚子,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沈青黎担心她动了胎气,扶着她在一旁坐下:“王妃体内余毒未清,动不得怒,万一伤及孩子,便是把罪魁祸首千刀万剐,也无济于事。”
语气轻轻柔柔,可说出来的话,却冷寒如刀,让人背脊发凉,直涌向四肢百骸。
安嬷嬷一张老脸涨得紫红,心里又惊又恨:“宴王妃挑唆老奴与王妃,是何居心?”
“放肆!”苏辞冷沉着一张俊脸,“你卖身为奴,为主家做事,是你本分,就该安分守己,你将殿下视如己出,置陛下于何地?宴王妃身份贵重,医术精湛,岂是你能攀诬的?你阻挠宴王妃救治,又是受何人指使?我二姐身在府中,却遭人毒害,可是你t这恶奴所为?”
他年纪虽轻,但到底是世家子,动起怒来,那气势也着实吓人。
安嬷嬷额角渗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苏辞每质问一句,她的脸色就白一分,连声否认。
“不是老奴,老奴忠心耿耿”
景荀的病情太凶险,荀王妃的心紧紧揪着,没有心情听她说这些。
她坐在椅子上,向来和善的面容上,尽是威仪:“嬷嬷还是退下吧,免得丢了王府和殿下的脸面,等殿下醒来,再行发落。”
即便景荀念着主仆之情,从轻发落,荀王府是再也容不下她了。
一想到要被赶出王府,安嬷嬷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一旁的侍女很有眼色地将人扶了下去。
荀王妃歉然地朝沈青黎说道:“是我御下不严,让宴王妃见笑了。”
沈青黎不在意地笑了笑:“王妃和苏世子姐弟情深,真令人羡慕。”
景荀的体温终于降了一点下来,沈青黎拿出银针。
荀王妃手里的锦帕紧紧攥着,不停地抚着肚子,心里焦灼不安。
沈青黎给了她一颗定心丸,宽慰道:“吉人自有天相,王妃且安心,荀王会没事的。”
她给景荀施了针,一刻钟后,景荀醒了。
荀王妃眼眶泛红,过去握住他的手:“殿下,没事了。”
景荀顿觉整个人都轻快了很多,他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让你担心了。”
荀王妃道:“多亏了宴王妃,是她救了殿下。”
景荀撑着要起来。
他面如冠玉,温文尔雅,身上有一股很浓的书卷气,因还在病中,脸色苍白,但也难掩他儒雅的贵气。
他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对沈青黎道:“王妃多次救我们夫妻性命,此等大恩,请受我们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