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暄脸上露出浅笑。
沈青黎来了之后,他都觉得身上的担子轻了很多,昨夜,也能安睡两个时辰。
用完早膳,沈青黎骑马去往城西。
锦一和暗卫要一起跟过去,被她拦住了。
“进了城西便不能出来,你们留在府衙帮暄王。”
“我们此行只为保护王妃,王妃在哪儿,我们就在哪儿,我们虽然不懂医术,但可以帮忙抓药熬药,或是照顾病患。”
几人说什么也要跟沈青黎去城西。
他们都不放心让她一人进去。
每日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不知何时就会轮到自己。
这种绝望、无助、恐惧,如万蚁噬心,再坚毅的人,也会崩溃。
万一暴动,伤及王妃,他们百死莫赎。
“我们会尽量保护好自己,不给王妃添乱。”锦一眸光坚定又明亮,说道,“我们相信王妃一定能研究出方子。”
其他几个暗卫也纷纷点头附和,一个个心意坚决。
他们都相信沈青黎能助t凉州城渡过这次难关,也能带他们一起回家。
沈青黎无奈地笑了,只好带上几人一起过去。
寒风扑面,冷得刺骨,但她的心却是暖的。
一行人戴上方巾,穿上罩衣,进了一座宅院。
屋里,门窗紧闭,沈青黎将窗户推开一点缝隙,让空气对流,又让人摆两个炭盆,让屋里不至于太冷。
靠窗的患者,是个妇人。
沈青黎诊完脉,对妇人说道:“张开嘴,我看看你的喉咙。”
妇人解开方巾,张开嘴,沈青黎用小竹板轻轻一压,只见她整个喉咙都红肿发炎。
沈青黎听她气促,问道:“呼吸是不是很困难?”
妇人点头。
“胸口可疼?”
“很疼。”
“还有哪里觉得疼?”
“这里,还有这里,全身都疼。”
“可有腹泻?”
“有一点。”
沈青黎又仔细询问了一番,才取出银针。
妇人殷切地看着她,眼中泪珠滚落:“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我儿为了给我和我孙儿留口吃的,活活饿死了,我孙儿还那么小,我得照顾他,我得给我儿留住这条血脉。”
沈青黎心里沉重。
妇人的病情已经很严重。
她敛下心绪,一边行针,一边语气温柔地宽慰她:“我会尽力,你放宽心,病才能好得快,你还要看着你孙儿长大,看着他娶妻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