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朝杨武拱了拱手,又朝杨诚也拱了手,道了声“得罪了”,立马就有衙役上前,将杨诚捆了。
杨诚在凉州城向来都是横着走,哪里想到杨武竟然真让那些衙役把他给抓了,这才慌了。
他扯着嗓子哭嚎,先是激动愤怒,慢慢地,一声比一声凄厉,跟号丧似的。
“凭什么抓我?爹,你快把这些杂碎杀了!”
“爹,爹,你救我!”
“爹,我可是你的亲儿子,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爹,我不想进大牢!我不想死!爹”
声音渐渐远了,转过街口,就看不见了。
杨武眼睁睁地看着杨武被抓走,看着那些围观的百姓,那一个个低贱的蝼蚁,平时连给他提鞋都不配,此刻,正肆无忌惮地指着杨诚咒骂奚落,更有甚者,还扬言杨家大厦将倾,要完了。
这些贱民,真是好大的胆子!
杨武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针没扎到自己身上,轻飘飘的一句,舍弃才有生路。
等真遇上了,又哪里能见死不救。
杨夫人得知儿子被抓,差点没哭晕过去:“诚儿又不是官场上的人,暄王为何要针对他?”
杨武这才反应过来。
族中子弟接连出事,那些族老每日上门,搞得他心烦意乱,以至于,忽略了一件事情。
景暄真正的目标在他。
杨武浑身发寒,如坠冰窟。
杨夫人还在那里哭哭啼啼:“老爷,你想想办法,总不能让诚儿给那些贱民陪葬吧?”
杨武被她哭得厌烦,叱道:“都是你平时把他宠坏了,让你好好管教,你倒好,纵得他无法无天,弄出这么多人命来,你让我怎么救?那是暄王殿下,陛下唯一的嫡子,我一个五品同知,能有什么办法?”
杨夫人没想到他这么绝情,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舍弃,神情阴郁了几分,咬牙道:“不就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吗?天高皇帝远,犯得着怕他吗?”
“无知蠢妇!暄王再不得宠,也是皇子,他要是死在凉州,杨氏一族,几百口人,包括我和你,都把脖子洗干净等着,谁也别想活!”
杨夫人被他这么一喝骂,又哭了起来。
“我不管,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老爷说什么也得保住他,不然,我不活了。”
杨武心中烦躁,冷着脸,走了出去。
被廊下的寒风一吹,渐渐冷静下来。
暄王先是拿杨氏族人开刀,再是他的儿子,那么,下一个,就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