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丫环仆妇扶起来之后,义正言辞地高声说道:“本郡主是陛下亲封的郡主!你敢藐视皇家威严,来人,把这个目无尊法的罪奴押到京兆府!”
这个永安郡主丢尽颜面之后,还能如此冷静,难怪晋元帝会挑中她。
车厢里,沈青黎摩挲着手中的茶盏,就听外面郑伯冷笑道:“叫武璋过来,老夫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抓老夫!”
永安郡主听他直呼京兆府尹的名讳,心中咯噔了一下,又想起刚才他说自己的品阶在她之上,莫非,这个衣着寻常的老头,真是三品以上的大臣?
可一个大臣,怎么会甘愿做一个低贱的车夫?
永安郡主心中思绪百转,眼波流转,落在马车之上。
她没认出沉香木,可当她的目光落在车帘上时,瞳孔紧紧一缩。
那是云鲛纱!
是御赐之物!
皇亲国戚都不一定能拥有一匹,这人竟然拿来做车帘!
永安郡主惊得呼吸都要停了。
马车之中的人,绝对不是她能得罪的,可偏偏把人得罪狠了。
她连忙上前,对着马车,敛衽行了个大礼t:“是我府中的下人不懂规矩,冲撞了贵人,敢问贵人”
“你不配知道我家主子的名讳,”郑伯冷冷地打断她,“永安郡主真是好威风,今日刚刚得封,就纵容府中下人仗势欺人,还拿皇权压人,这事,老夫记下了。”
永安郡主没有想到,她姿态都放得这么低了,对方还不依不饶。
“误会,都是误会”
“你府中下人一口一口贱民,嚣张至极,满街百姓都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可不是误会,老夫虽久不在朝中行走,但御史台还是认识那么两三个人的。”
永安郡主脸色大变。
她刚刚得封,就被御史弹劾,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若是被人抓到这一点,坏了陛下的筹谋
永安郡主浑身颤了一下。
她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平息此事,就听到马车里传出一声漫不经心的笑意。
那声音泠泠如碎玉落盘,令人如沐春风。
沈青黎甚少在外走动,永安郡主从未见过她,听不出她的声音,但仍让永安郡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既非凤凰,郑伯何须与她计较,满长安谁不知道永安侯府是什么样的人家,能得势,也不过是棋子正当用,横竖也就这一两日了,郑伯要找,该找罪魁祸首。”
这话,百姓听得云里雾里。
永安郡主却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惧。
听话中之意,对方显然知道陛下的谋算。
可是,什么叫横竖也就这一两日了?
还有,罪魁祸首,她指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