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刚才说,我没有实证,父亲错了,我既然能知道大哥要废我双手,那便代表着,绝杀阁不会替大哥隐瞒,此事宣扬出去,别说入朝为官,青云直上,就是这沈家的少主,大哥都未必能坐得稳当。”
沈青黎句句攻心,沈崇变了脸色:“你到底想如何?”
沈青黎淡淡扬唇,笑得温和无害,却又处处都透着凌厉:“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
沈崇何等城府,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不想因这点小事,与沈青黎生出嫌隙。
沈青黎于他,还有大用处。
“青羽和鸾儿,自有家法处置,至于那个江湖人,为父会处理的。”
他这语气,一听就是要灭口。
沈青黎道:“他也是受命于人,父亲留他性命,赶出府便可。”
并非她妇人之仁,而是,要让沈崇知道,她对外人都能如此宽厚。
说罢,她的神色软和了下来,双手交叠,平举至眉心,俯身行了个大礼:“女儿也不过是想安身立命,过安宁的日子,顶撞了父亲,请父亲恕罪。”
“过刚易折,你这性子得改一改,你我是父女,为父纵着你,旁人可不会。”
“多谢父亲教诲,女儿定当谨记。”
“为父问你,你这医术,何时习得?又师从何人?”沈崇问道。
“我幼时便随师父习医,师父隐居山里,避世不出,拜师那日,师父让我立下重誓,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和他有关的任何事,所以,这么多年,我连阿爹阿娘也瞒着,他们宠我,我时常进山,他们也不拘着我。”
她已经被沈家认回,再唤旁人阿爹阿娘,并不妥当。
可她就是要让沈崇知道,她感念养父母的恩情,是个重情的人。
一个人,宽厚重情,又能坏到哪里去?
他日,沈青羽死了,沈崇才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既然,你会医术,回府后,为何又要藏拙?”
若知她有如此本事,他定然不会让他嫁给萧宴玄。
沈崇心里是有些后悔了。
沈青黎神色淡然,没有讥讽,也没有怨怼,只是很平静地陈述了一个事实。
她说:“我都嫁出去了,二妹妹和大哥尚且容不得我,若我不藏拙,只怕,我的下场,比一颗弃子更凄惨。”
风向变了
沈崇这回下了重手。
说要家法处置,就真的没有半点手软。
沈青鸾和沈青羽都跪在祠堂里。
念及沈青鸾是女子,只罚她跪祠堂三日,任何吃喝都不许给,还得抄写家规百遍。
沈青羽就没那么好运的,实实在在的二十鞭子,沈崇亲自动的手。
沈家上下,一下子炸开了锅。
相爷最看重的就是大公子和二小姐,别说动家法,就是一句严苛的话,都不曾有过,今日,竟为了大小姐,动用了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