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元帝眸子眯起,两道锋锐的目光,携裹着杀气,朝沈青黎射去。
在他面前的,仿佛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而是浸淫朝堂几十年的老狐狸,所言所行,锋芒毕露,令人难以招架。
晋元帝声音冷如寒冰:“宴王妃可真是厉害,身为女子,可惜了。”
“家父也这么说。”
沈青黎淡淡而笑,无形之中,又坑了沈崇一把。
如今,形t势在她这边,为堵住这些悠悠众口,晋元帝不敢动她。
她说罢,双手平举至眉心,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扬声说道:“萧家上下从无不臣之心,昭王却步步相逼,甚至不惜动摇国祚,如今水落石出,请陛下还宴王一个清白,还萧家一个公道!”
动摇国祚四个字落定,昭王这辈子都无缘太子之位。
可陛下最疼的就是昭王啊。
福公公心头颤了几颤。
“宴王妃慎言啊,”他低声劝道,“昭王毕竟是陛下的儿子。”
沈青黎直起身,眸光清凌凌地直视晋元帝:“所以,陛下是要徇私了吗?”
人心背离
晋元帝负在身后的拳头猛地收紧,目光阴沉,强压着满腔的怒火。
景昭是他的儿子,即使再不成器,都容不得旁人置喙。
沈青黎却煽动民愤,逼迫他废了景昭。
那些愚民书生可恨,可沈青黎更可恨!
偏偏沈青黎不罢休。
“军械走私案查到至今,迟迟未有真相,大理寺和暄王当真无能至此吗?坊间谣言四起,皆言陛下猜忌萧家,要借军械走私案,将萧家定罪”
“放肆!”晋元帝怒火极重,气得手都在抖。
福公公心跳得极快:“王妃,老奴求您,适可而止吧。”
沈青黎却再次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高声道:“臣妇替自己,替萧家,也替天下人,问陛下一句,陛下是否真的容不下萧家,昭王构陷宴王,是否是陛下授意!”
这一刻,风停了。
宫门前,静得落针可闻。
烈日烤得人汗流浃背,可所有人,却觉得如坠冰窟。
晋元帝不说话。
气氛凝滞得令人喘不上气来。
沈青黎笑了。
那笑声,很轻,也很淡。
她又行了一礼,却是微微一个福身:“臣妇告退。”
晋元帝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她这一走,人心就会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