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写给高廉的亲笔书信,不知怎的,落入了宴王妃手中,陛下请了大儒验证,证实是殿下的笔迹。”
景昭慌了。
他构陷萧宴玄,是为了讨好晋元帝。
可晋元帝一心想做圣主明君,怎么会当着天下人的面,承认自己忌惮玄甲军?
景昭双手紧紧攥起,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走到书案前,提起笔,快速地写了两封信。
他将信交给王总管:“我毕竟是父皇的儿子,父皇再震怒也不会要我的命,只要还有命在,就不算走到绝路,你务必把这两封信交到母妃和沈相的手上,要快!”
“是。”王总管接过信,匆匆出了昭王府。
王总管前脚刚走,福公公后脚就带着禁卫过来了。
福公公十分客气,朝着景昭拱手:“殿下,陛下召见,请您随老奴走一趟吧。”
“公公,父皇他”
“人生在世,岂能没一点风雨,一点磨砺罢了,殿下贵为龙子凤孙,福泽深厚,往前看便是。”
福公公是晋元帝身边的老人,最会揣摩晋元帝的心思,景昭闻言后,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到了宫门前,见了晋元帝。
景昭往地上一跪,一张嘴,便是喊冤:“父皇,儿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行悖逆之事,求父皇明鉴。”
晋元帝将那些书信砸在他身上:“事到如今,你还狡辩,这书信总是你亲笔写的吧?这印章总是你的吧?”
若景昭顺势认了罪,承认是受了高廉的蛊惑,晋元帝还能从轻处置。
但架不住他盘算了一路,盘得脑子都是水。
竟然觉得,为今之计,能救他的,只有他的孝心。
以为,只要晋元帝知道他的苦心,哪怕一时失势,也能卷土重来。
“儿臣,儿臣不甘心!”
景昭一副辩无可辩,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形状极为癫狂,几近咬牙切齿。
“玄甲军只知萧家,不知父皇,他们是父皇的兵,却把自己当成萧家的私兵,萧宴玄拥兵自重,心里哪还记得自己是个臣子?我大晋武将辈出,难道只有他才能退敌不成?他目无君王,分明是要反!”
沈青黎扯着唇角笑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书上写的,果然诚不欺人,玄甲军上下舍生忘死,换来的却是皇族的疑心和猜忌”
“孽障!”晋元帝暴怒,凌厉道,“昭王行事狂悖,从今日起,看守皇陵,跪在祖宗面前,好好思过!”
“父皇!”景昭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眼底都是惊恐之色,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
晋元帝对他失望至极,半个字也不想多说。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福公公更是不敢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