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老夫人略皱眉。“丫丫?她父母是怎么想的,取这名儿粗鄙得很。”
“娘,丫丫这名儿很可爱,你想太多了。”陈氏怕婆婆先入为主的观念会为难儿子,连忙帮他说情。
“不是我嫌她名字难登大雅之堂,而是如此随便与男子订了盟约的女子,品行大概也好不到哪去。”
“这……小俩口情投意合自然舍不得分开,栩儿是你打小看到大,他的个性你还不清楚。”
就是专制、霸道,不理会道德规范,无视旁人的目光任意为之。
总而言之一句,就是目中无人。
“唉!任性的孩子,自作主张广散喜帖,如何向亲朋好友解释呢?”不豫的尉老夫人仍有一丝埋怨。
“栩儿自有分寸,他知道该怎么做.不会丢尉家的睑。”陈氏一向信任儿子的能力。
“希望如此。”尉老夫人慨然一叹,“纤纤呀!你就委屈一点。”
何纤纤虚弱地笑笑。“没关系,姨婆。”
“怎会没关系呢!由高高在上的正室夫人沦为妾室,这种难堪我很明白。”唯恐天下不乱的魏贞玉乘机落井下石。
“贞玉——”
总算让她逮到机会大做文章。“大姐.我有说错吗?你敢说和人共夫的日子不空虚、不寂寞?”
“我们的情形与纤纤不同,她有娘护着,栩儿不至于疏远她。”她是怨过丈夫的多情。
丈夫在她离堡回娘家之际纳妾,她的伤心可想而知,幸好她回堡后丈夫对她的疼宠依旧,偶尔才到新妾房里过夜,稍微可以安抚她不甘的怨气。
如今人已死,说再多也没用,一切都是过往云烟,不值一提。
“哎呀!大姐未免天真,娘能护她多少,栩儿可不是好商量的人。”魏贞玉等看着笑话。
陈氏头疼地瞧瞧脸色刷白的何纤纤,“你不要危言耸听,一切有娘做主。”
“闺房之内的事谁做得了主,可不要怪我心直四快。”
“你……愈说愈个像话,纤纤是个黄花大闺女,不要说些羞入的话。”真是没分寸。
还不就足男欢女爱,肩啥不好说。“纤纤早年死了娘亲,这些闺房之事总有人向她解说,难小成要她笨笨地躺在床上,等栩儿来教啊!”
“有理说不清。”陈年低声一喝。
尉老夫人手拿佛珠向何纤纤招招手,要魏贞玉坐到对面去,空出座椅让她坐。
心不甘、情不愿的魏贞玉扭扭腰,不敢反抗地让出位子,轻踩做作的莲花步,摇到对面冷清的椅子坐定。
“纤纤,我打算让你和栩儿成亲,你和……她同日入门,不分大小,你愿意吗?”
何纤纤脸微红,十分不安地搓着手。“姨婆,这并不是单凭我的意愿,主要是表哥同不同意。”
“男人嘛!三妻四妾甚为平常,哪有人不想坐拥齐人之福,栩儿是聪明人,不会想不通。”
“可是……杜小姐她不知容不容得下我?”她没有把握。
“容不得她容不下你,这个家还有我在,想成尉象媳妇就得守家规,不许她耍性子。”谢老夫人手上的佛珠转得飞快。
“姨婆,你对纤纤的疼爱我难以报答,我……”何纤纤有些呗咽地说不下去。
尉老夫人慈祥地拍拍她的手背。“我知道,我知道,你奶奶是我的季生姐妹,我不疼你疼谁呢?”
“姨婆——”感恩中带点悲伤地唤了声。
正在此时,一道兴冲冲的人影冲过佛堂,上气不接下气地捶捶胸口,直道——“回来了、回米了。”听得众人一头露水。
魏贞玉站了起来要他喝口水顺顺系。“翔儿呀!你说谁回来了?”
“奶奶、大娘、娘、纤纤表妹,大……大哥带未婚妻回堡了。”尉天翔说得比当事人还兴奋。
“噢!”尉老夫人微微沉吟了一下。“那位杜小姐长相如何?谈吐是否合宜?”
他抓抓头,不知该不该说实话。“呃!这个嘛,她很……特别、很有趣,说起话来简洁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