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笨到无可救药,少了我你多快活呀!左拥右抱享尽天下福分。”她不想他送死。
单奕辰一副风流样的勾起嘴角。“谁叫我谁不爱偏让你勾了魂儿,只好天涯相随了。”
“你……难怪你当不好生意人。”幽幽一叹,她实在拿他没辙。
就栽在他手里了。
“君姨,为什么你要骗我?大费周章的整死我一家人对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你真以为能只手遮天?”
面对花垂柳悲忿的追问,一身宫装的如居夫人不改其色的斜倚贵妃椅,表情冷淡得像是在浅眠,玉手托着腮慵媚无力。
但是认识的人都知晓这是她发怒的前兆,当她不笑的时候就得小心行事,也许她指尖一翻便是使出夺魂针的时刻,谁也逃不过。
折柳穿针,银丝封喉乃是如意居的两大不传绝技,其弟子顶多学到入门的皮毛罢了,除了青檀、红蓼、疾藜、茺蔚四大杀手原就出身大内。
如君夫人行事只凭个人喜好,打从她稍懂人事那年,就开始体会到老天的不公。
同在皇宫内院出生,同食相同的奶,一是低贱的奴婢、一是高高在上的格格,她怎甘生来就是服侍人的命,所以用尽了心机想让自己也能富贵一生。
成为康熙的枕边人是第一步,拉拢爱兰儿更是一步,眼看着她就要飞上枝头当凤凰,谁知生性骄纵的格格居然爱上入宫行剃皇帝的前朝余孽柳潮生并珠胎暗结。
盛怒之下的康熙皇将她与格格同贬一处,罪名是护主无力,因此取消了她为嫔的册封。
原本她还能甘于平淡地为朝廷做事,偏偏她在偷偷安排爱兰儿与情人私会的过程,也不由自主爱上为爱义无反顾的柳潮生。
时日一久她再也压抑不住满心的倾慕,借着一次私会倾诉心之所系,希望能与爱兰儿同样成为他眷宠之人。
没料到柳潮生义正词严地予以拒绝,表明人无二心无法分心,只能钟爱一人。
表面上看来她是接受了两人相爱的事实,实际上她是怀恨在心,难以忘怀遭拒绝的羞辱。
爱兰儿出身帝王之家,自幼受尽两代帝王的宠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连及笄之后的爱恋都顺利得叫人嫉妒,即使聚少离多仍拥有一个至死不渝的情人。
反观她什么都没有,处心积虑的部署到头来一场空,而今连手握如意居的大权亦随时有可能被康熙皇帝夺回,叫她如何能甘心。
如君夫人冷哼一声,“绣儿,你太放肆了,这是你对君姨说话的态度吗?”
毕竟不是自个亲生的,怎么宠也不贴心。
伤口刚包扎好的花垂柳倚靠着单奕辰直视她。“你说我娘死了。”
“她是死了,你没瞧见她入棺吗?”反正活着也是痛苦,不如早日解脱。
“真正的死人成不了御人,这是你教我的。”活死人,活死人,活着的死人。
顾名思义人未死却如同死人一般活着,受人控制其肉体,娘的死是君姨用来掌控她的借口。
“你倒是学会了顶嘴,是那个男人教的吗?”冷睨着地身后的单奕辰,母女俩皆得其所爱的好运令如君夫人妒恨不已。
“不,是你的功劳,你用身教告诉我做人要心狠手辣,好友至亲也不能放过,对别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
掩着嘴,她娇媚的笑了起来。“呵……我们绣儿真的长大了,懂得争权夺势。”
“是你要我回来的,我从来不打算争你居主的位置。”不然她不会离开。
“可惜你皇帝舅舅不这么认为,他嘴里直叨念着你是最适合当居主的人选,比我更善于掌理如意居。”凭什么让一个羽翼未丰的小丫头取代她,再过个三十年也不迟。
只因舅疼外甥女是天性,她这个外人已无利用价值想一脚踢开。
“那我娘呢?她一向待你不薄,你竟狠得下心折腾她。”活死人的日子不好熬,半是清醒半沉睡,没有指令不能行动。
如君夫人媚眼儿一转,拎了颗西域进贡的葡萄往嘴里含。
“她老嚷着要找你爹,我只好成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