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竹椅下的那壶酒是你最后一壶,省着点喝少糟蹋了。”下不重药他是不会适可而止。
喝!好精的丫头片子,连他藏得那么小心翼翼都能发觉,她不是在绣鞋吗?
怎么还能分心?
没关系,喝完这一壶他再去和酒铺子老板套交情,说不定能“没有一家铺子会赊酒给你,除非他们不想要我的绣。”花垂柳语气轻柔地将其中一只鞋底绣上花家的标记。
一抹杨柳垂岸。
“吓!你可别吓唬老爹呀,爹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无法一日无酒可饮。”
花老爹苦着脸,心肝全绞成一团了。
花垂柳眼底浮着窃笑。“那就忍忍吧,世道不好要节俭些。”
“忍不了呀!丫头。”分明要他的老命。
“忍不了也得忍,不先攒点银子好准备你百年之后用,难道要女儿竖着白布横跪街头‘卖身葬父’吗?”她可拉不下这个脸。
宁背不孝之名。
“你……你……”花老爹一个你字说了半天连不成句,理亏在先哪斗得过精丫头。
真是时局乱呀!
一下子征兵远赴西域平乱,一下子又是抓乱党,平民百姓想安居乐业谈何容易,不一醉以解千愁又能如何,眼不见为净方有太平。
他呀!老喽,只想安静地过完下辈子,好好的当个闲云野鹤安度余生。
唯有酒才是良伴。
此时,一满含嘲讽语气的男声,在门外响起。
“啧!花家老爹没上酒肆喝一盅呀!怎么有空学闺女绣花?”
自命风流的吕宽扬起一把绘有山水的纸扇,故做风雅的走进低矮茅屋,自然的姿态仿佛入自己家门,目中无人无视花家人不欢迎的眼光。
他爹亲是扬州的小地方官,仗着有几分势力为非作歹、无法无天,丝毫不把王法放在眼里。
强抢民女是常有的事,家中娇妾美婢多不可数,他仍不知足的妄想有更多的女人左拥右抱,好似当朝皇帝拥有三千宠爱。
因此扬州稍具姿色的姑娘他鲜少放过,即使罗敷有夫亦不能避免,只要他瞧入眼的都难逃被摧残的命运。
所以家中有闺女或少妇的人家都不愿惹上这恶霸,喝令她们深居简出以保贞节,只有不得已为生计奔波的贫家女儿才会在外抛头露面。
而花垂柳便是他新瞧上眼的目标,玩腻了百依百顺的家花野花,她的倨傲不驯、慧黠灵秀正好是他拥有的众多女人所缺乏的,他岂能错放这一个。
而且她的绣功闻名扬州,男女老少都爱她一手好技艺,纳为小妾不仅能取悦他还能生财,何乐而不为呢?
无媒无聘吕宽自个上门来说亲,反正他要的女人不容她说不,带回府一上了暖榻不都由他摆平,乖一点免受些折腾。
女人嘛!还有第二种选择吗?
跟了他就是一生一世,除非他嫌烦撵了她,否则到死都得做他吕家的鬼,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他才不管别人同不同意,他决定的事没人可以插手,一想到那双巧手的主人将在他身下欲仙欲死,那股淫秽的想法显露于眼神。
“稀客呀!吕少爷,请恕屋陋椅破不堪迎客,你哪儿来就哪儿回吧!”花老爹面带鄙夷地挡在闺女面前,不让淫徒目光意淫了她。
长相不差的吕宽不以为意的行了个礼。“自个人何必挂怀,改明儿我修个大屋让你老舒服舒服。”
人一躺平便舒服了,十尺见方泥土覆于上,碑坟一座够隆重了。
“不敢劳烦你贵手,小老儿有破茅屋歇,与你可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和他扯上关系。
“老爹习惯了破草房是你自己的事,总不好连累闺女一起受苦吧!”花垂柳那双小手可真细白呀!叫人心痒难耐的想摸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