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心底那点微妙的不适感才褪去,他的指尖在鱼肉里勾的更加用力,自己也不知道心里是在躁动什么。
鱼被他残忍且干脆地开膛破腹,锋利的爪堪比最为优越的刀具,他从鱼身上剜下一块块肉来。
吃相并不难看,甚至能够称得上优雅,可是很快就风卷残云地将金枪鱼吃的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
他明明嘴里咀嚼的是鱼肉,眼睛却一直死盯着塞穆尔,心满意足地将这道“谢礼”享用完,咧嘴一笑。
洁白的尖牙上残留着血丝,让他看起来像头危险狂暴的野兽。
塞穆尔眉头一蹙,平白感受到一股凉意顺着脊骨窜上来,奥托这个样子,就像——
就像吃的不是那一条可怜的海鱼,而是在肆意地将塞穆尔一块块儿吞下了肚一样。
疯子,他想,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是赤裸裸地挑衅,尤其是对于一个alpha来说,薰衣草已然有些按耐不住,奥托察觉了他的用意,用海水及时地将其扑灭。
哪怕打了抑制剂,他的身体对奥托的信息素依然会有反应,塞穆尔从喉头微不可见地闷哼一声,但面上不动。
奥托眸光长久地凝聚在塞穆尔身上——脸色依然苍白,但比之前已经好了太多。
眉眼间有些罕见的疲倦,但身板依然挺得很直,衣襟上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个,什么也看不见,平添禁欲。
仿佛记忆里塞穆尔双手双脚缠在他身上嘤咛脆弱的模样根本不存在,是他平白杜撰出来的。
妈的,翻脸还真是干脆啊,奥托眼角微微一挑,“比起你现在这幅样子,还是昨晚的你可爱一些。”
“明明很喜欢我的信息素,却要强撑着一副孤高的样子。”奥托心头火起,鱼尾重击水面,水花溅起,打湿了他一侧的发,还弄脏了一侧的鹅绒大床。
塞穆尔心头的那股火苗几乎是一下子蹭地窜了起来。
老婆生气
夏洛特告诉他,为了生育囊更快一步地发展,他需要一直跟奥托待在一起,因此管家把他的生活用具都挪到这里来了。
“你很需要我的信息素吧?迫不及待地搬到我这儿来同吃同住了。”奥托嗤笑着,昨日因为怜悯或是占有欲发作的些许温情早就烟消云散,说出来的话就像刀子一般,“不来求求我吗?”
他讥笑着,“给我…给我一点信息素吧。那样的说。”
塞穆尔大步向前拽住了奥托的头发往后扯,应当是疼的,奥托却十分痛快地笑起来,他最讨厌看这个人那副冰一样不会化掉的嘴脸,哪怕是情动的时候也压抑着自己。
直到看到了昨天那样截然不同的一面,就更想把这人表面那层温顺的皮给扯下来!
“你别太过分。”塞穆尔咬牙切齿地看向他,有薰衣草信息素悄声地化为极细的紫针,“我们是在交易,我需要你,但你现在不也就是一个阶下囚吗?”
他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也真是为难你拖着一副重伤的身体还能把水牢大门毁成这样。”
塞穆尔把人鱼用力地往外一推,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很快地平复下了呼吸,从腰带里抽出一管抑制剂毫不手软地往颈侧插去。
抑制剂是夏洛特留给他的,以备不时之需,可此时他实在是不想跟面前的奥托所处在一处共同的空间内。
平日里奥托如何羞辱他,塞穆尔全然当作耳旁风,可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不能那样淡然处之。
大概是因为昨天他偶然地在奥托面前露出了,自己从不曾展露的一面。
脆弱的,依赖性极强的,而他厌恶这样的自己。
“守着给你的谢礼好好享用吧。”抑制剂很快地充斥到浑身各处,他抬脚将那具鱼骨踹到了水池里,眸光冷冽。
大门开了又关,塞穆尔将门甩上,握紧了的双拳才慢慢松懈下来,朝着哈里亲卫骑士训练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