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延眼眸半敛,道:“你真的不要其他的?”
“……不、不要了吧。”江月心忐忑说,“活着比较要紧。”
“那好。”王延点头应了。
段千刀狠狠瞥一眼王延,自他手中夺过木盅来,摇了一摇。黑木的骰子在盅里摇摇晃晃,发出稀龄的响声。王延押小,段千刀押大。一开盅,周围便是一片哗然。
“这小书生又赢了!”
“莫非是能听声识大小的行家?”
“没个五六年功夫,这又哪能练得出来!”
段千刀面色青青红红,他陡然猛拍一下桌面,喝道:“不行!爷今儿个就要这小书生留下来做牛做马当奴仆!这赌场是老子开的,规矩也是老子定的,我说谁赢了,那就是谁赢了!”
他铁了心要找回面子,已把答应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段千刀一贯无赖,江月心早已料到了这茬。她挤开人群,对段千刀笑道:“段东家,这王公子可是咱们霍大将军的客人。你要是真对他不客气,那我也只能对您不客气了。”说罢,便铿得将手中剑滑出一截来,露出道亮澄澄的剑锋。
段千刀见了那剑锋,不畏惧,反倒嬉皮笑脸:“既是霍大将军的客人,那就让霍将军亲自来提人。”
江月心和段千刀打了两三回交道,知道什么招数最管用。她借巧劲,用剑鞘狠击了一下段千刀面前的长桌。只见下一瞬,偌大一张桌,竟咔擦裂开了道弯弯缝隙。
房梁上的灰被震了下,簌簌落下来,洒了段千刀一脸。
“段大少,霍大将军这么忙,哪能次次都来?”江月心挑眉,冷笑道,“你今日不放人,我就要在这赌坊里闹事儿,将你的脑袋削得光光。横竖我只是个女子,不怕丢官。如果做不了将军,那我就嫁人去。”
段千刀喉中话噎住,面色很是不好。
正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这江月心一点儿都不怕被霍天正惩处,丢了官还能高高兴兴嫁人;若要论武艺,这江月心又是个以一敌百、横扫千军的武将,赌坊里百来个汉子都不是她的对手。
这还真让段千刀犯了难。
恰逢此时,外头又进来一个武官打扮的人,正是江月心的同僚,霍天正麾下另一副将,名唤赵祥。
“哎呀!段大扫!”此将军的口音甚是浓重,话一出口,就令段千刀皱了眉。
“我奉将军之命,来请段大扫留个情面!”赵祥顶着张笑脸,挤到王延身旁,道,“则位王军师啊,乃是咱们将军的贵客!要是段大扫愿意放人,咱们将军会厚礼以谢!”赵祥说完,又挤到了段千刀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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