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珩落后半步,紧跟在宁幼仪的身后。
“宁幼仪。”钟珩淡淡地开口唤她。
宁幼仪的步伐一停,她把双手往背后一藏。
钟珩最近都叫她小猪的,此时却叫她的全名了,肯定是来数落她的。
“干嘛?”宁幼仪回得硬气,声音清亮高昂,理不直气也壮。
钟珩负手站在原地,他面无表情,只拿一双幽深的眼睛盯着宁幼仪,语调极慢地重复了一句,“‘干嘛?”
宁幼仪嗅到危险的气息,她隐晦地瞥了钟珩一眼,随即像兔子一般拔腿就跑。
只是还没跑出两步便被一只大手捉了回来,宁幼仪撇撇嘴,乖巧讨好着说,“我错了,表哥。”
钟珩这次不吃她的卖乖,他用手捉着宁幼仪清瘦的皎腕,不让她感到疼,却也逃脱不开。
“光知道错了有什么用?”钟珩最了解宁幼仪,知道她满口的甜言蜜语,这次错了的潜在之意便是下次还敢。
她若不真吃上苦头,决计是不会听话的。
“可是昨夜真的冷嘛……”宁幼仪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可是钟珩的面色黑沉,她只开了个头便不敢再说了。
她决定转换一下思路。
宁幼仪主动举起自己红肿的手,使劲儿在眼眶中憋出了几滴泪水,“疼,表哥,我疼……”
钟珩眸色有一瞬的颤动,但仍然狠心不理。廊道上风雪交加,钟珩看见宁幼仪的手也觉得心疼,他沉默不语,随手推开旁边厢房的门,带着她走到炉火旁站定。
“你不说话?你凶我……”宁幼仪这次是真觉得委屈上了,她昨夜是真的十分冷。她眼皮子往下一撩,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钟珩常常怀疑宁幼仪是水做的,她的泪就像落不尽一般地砸在他的心上。
“明明知道会痛,为什么还要贪一时的暖?”钟珩冷声问她。
“因为身上也冷,到处都冷。”宁幼仪说得小声而委屈,她知道会疼的,可她从前没有冻伤过,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钟珩年少征战,在边关待过许多回,自然比她清楚。
她睫毛上泛着泪珠,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可怜。钟珩终究是软下神情,轻轻试过她睫毛与眼尾的水光。
“我昨天叮嘱过你许多次,你还是不放在心上。”钟珩平静地陈述。
“甚至今早上不吃早饭。是不是一会儿午饭也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