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羽卿面上却无喜色,施施然道,“利息是一回事,只是大人若真如刚才所说对圣女如此情深义重,怕是心里要伤难过。”
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醋意走来了!
裘亓求生欲十分旺盛,当即反驳,“谁对她情深义重了,要不是担心画册的事情会连累到夫人,我才不会和她说那么多呢。”
裴羽卿低头看她,淡淡道,“哦,是吗?”
“是啊是啊,她这个人一看就城府深心机重,我躲她还来不及呢。”裘亓小鸡啄米样地点点头,扯着裴羽卿的袖子晃了晃,“况且我最喜欢夫人啦,才不会移情别恋呢。”
裴羽卿眼中那股锐利劲掩去一些,当着裘亓的面从衣袖中掏出那本画册底稿,“既然如此,这本画册对于大人来说,只是同废纸一般可以随意丢弃的东西了?”
裘亓咽了口唾沫,“当然。”
“那便好。”
……
一个时辰后,湖边。
严晚也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一只铁桶,在下面架了柴火,铁壁被烧得红彤彤的,炭火的味道飘在空中有些呛人。
裘亓扯着袖子,像是要被压去上刑的人瑟缩,她瘪着嘴转头看裴羽卿,“夫人,真的要这样吗?”
裴羽卿站立在一旁,目光淡淡,仿佛根本察觉不到裘亓的尴尬一般。
“大人是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你以为这只是一句简单的问话吗?
不!这不是!这是裴羽卿对她下的最后通牒!
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次!
“没问题,没问题。”她抽抽鼻子,目光哀怨地晃过周边一群围观群众。
从好热闹的萧楚儿,到闭门不出的许子佘,足足几十人,差不多是所有人都到齐了,她们或扇着扇子,或吃着茶点,目光无一不聚集在裘亓身上,看戏两个字就差印刻在每个人的脑门上。
一旁的严晚将那万恶之源递上来。
裘亓拿过来,攥在手里,走到那火桶前面,然后咬着牙,扯下第一张,抛进去的同时开始张口念道。
“我重色重欲,我罪该万死。”
裴羽卿似乎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点点头,让她继续。
裘亓哭丧着脸撕下第二张。
“这□□邪物,万不可存留。”
裘亓喊一句,就往火里丢一张,那架势和做法似的,仿佛这画册是什么妖魔鬼怪,她是道貌岸然的正义之士。
“我欺骗夫人,我胆大包天。”
周围的人此时已经笑疯了,甚至萧楚儿还不怕事大的起哄给裘亓鼓掌,“加油!大人!”
裘亓老脸一红,啪叽把剩下的全部扔了进去,橙红的火舌瞬间将纸张吞没。
“我试图隐瞒,求夫人责罚。”
裴羽卿这才上前,替裘亓擦了擦沾到脸上的黑灰,表情自然,“大人说笑了,怎么能替责罚二字,我伺候你都来不及。”
裘亓信她个鬼,再接再厉扑到她怀里继续撒娇,“我再也不敢了夫人,你别生气。”
裴羽卿拍拍她的背,眸色很深,“嗯,我怎么舍得生大人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