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开门,黑漆漆。宿舍因被浓密的树枝遮挡,没有丝毫月光,倒有几抹穿透树叶缝隙投射进来的路灯斑驳,只有些微光。常安懒得开灯,凭借着熟悉感缓步走到沙发那坐下,视线处似乎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常安误以为是自己早上出门时扔的衣服,想也没想便坐下了。嗯?什么?软软的?还有些热?“啊!!!”出于非沙发触觉而触到的陌生触感,令常安全身的血液瞬间冲到脑门,大脑除了疯狂分泌恐惧感之外,麻木得像个摆设。只是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履行着条件反射的义务,利索地就朝一边跳。常安胡乱想,是不是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溜进了一条狗,自己这一屁股坐下去不会不会把它坐死!可狗怎么也不叫呢?他刚要起身,黑暗中似乎伸出了一双大手将他用力一带,适才就被吓到浑身发软的常安被这双手一带,便像一支飘带般轻轻地被带了过去。劫色?难道采花贼进错了隔壁的女教师的门?劫财?好歹你也说说话啊,就算说句:家里值钱的东西全拿出来也好啊。可对方却一言不发,常安更是意识生锈,他坐在了对方腿间,人类求生的本能让他现在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攀在了对方的脖颈处,活像个龙虾。恍惚间,对方浅浅开口,声音极轻,但因对方唇在耳边,听得又是真真切切:“别害怕,是我。”常安听到声音后,原本紧张地挂在对方身上的身体僵住了,他不可置信地,求证般地问:“孟斯鸣?”对方也不回答,凑着彼此仅差毫厘的距离,唇瓣在对方耳边、脸颊、脖颈处浅浅厮磨,中途像完成任务般从鼻腔发了一声“……嗯”,算是对自己身份的承认。常安被孟斯鸣的行为惹得身体发热,酥痒感由耳垂敏感处传至全身每一个细胞。理智让他想要推开孟斯鸣,刚一挣扎,孟斯鸣的手便又收紧了一分,不给他任何挣脱的空间。推搡片刻,常安便放弃了,他已经理智了一年,理智让他几乎失去了这个孩子,失去了这个孩子,他的生活几乎失去了色彩。算了,沉沦便沉沦吧,至少此刻,他的心是满的,爱是足的。见常安不再挣扎,孟斯鸣仿若受到了鼓励般,更大力气收紧手臂,恨不得将此刻颤抖又勇敢的常安揉进自己身体里。常安手臂渐渐下移,放在孟斯鸣肩膀上,缓缓挪动身体,挺直腰身,让自己此时与孟斯鸣平视对望。一个小小的动作,改变了二人之间的微妙平衡,让常安不再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人搂在怀里的动物。微热的气息在二人脸庞间来回游离,常安也找回了身为大人的主动权,他双手像捧着一个宝物般将孟斯鸣的脸凑近自己。此时他已经适应了房间中的黑暗,他甚至能看得清孟斯鸣夜里漆黑的眼睛。他吻了吻他的睫毛,颤颤的。他吻了吻他的鼻子,挺挺的。他吻了吻他的脸颊,软软的。最后,他吻了吻他的嘴唇,像蜻蜓点水般,浅浅地试探。像极了常安做人的原则:小心翼翼。漆黑的房间,纠缠的二人。闭上眼睛,关上心门,让所有凡尘俗世、公序良俗,在此刻,至少在此刻,忘记它们吧。夜渺渺,风沙沙,灯影斑驳,人影绰绰。小小的教师宿舍缱绻着两个温柔相拥的人。常安枕在孟斯鸣的胳膊上,他本不矮,但无奈孟斯鸣太高,总显得小巧玲珑些。孟斯鸣身上有他刚刚下训后的汗味,也有白色道服上的洗衣粉味,让常安迷恋。常安换了个姿势,背对孟斯鸣,轻轻说道:“你怎么进来的?”“翻墙啊,又不是没翻过。”常安失笑,好像确实这样呢:“我们不是约好明天的吗,明天我给你答案。”孟斯鸣另一只手在常安身后抱住他:“我很想,很想,很想你。所以我等不到明天,不过,刚刚你不是已经给了我答案了吗。”常安有些生气:“感觉我好像没什么主动权”“嗯……”孟斯鸣思索了一下:“主动权应该一直在你手里吧,再说,我追你追的那么辛苦,你委屈一下顺从我一次不行吗?”常安转过身,气呼呼地说:“你追我期间也没闲着啊,招蜂引蝶,让人家女生又送毛巾又送水,体贴入微,多少男生羡慕呢。”孟斯鸣只觉得很好笑,想揶揄他:“胡晓吗?她确实很体贴,据说胡晓是系花,你说她漂不漂亮?”常安听到一半就生气地地坐起来,一声不吭,孟斯鸣随着他坐起来,问道:“生气啦?还是吃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