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心厌恶至极这个眼神,一如厌恶他头顶的那几道戒疤,他以为印上几道戒疤,那日的事就可以堙灭吗?
不过自欺欺人!
“小和尚,真该让所有人见见那日欲~念缠身的你。”她的攻势越发的阴狠,招招对朝僧人的眼睛和发顶。
而僧人,并不避其锋芒,她越是凶狠,他越是凌厉,至阳的金刚杵每一步都克制着鬼修的弱点行走,可见多有观察。
鬼修也不遑多让,总能精准预判僧人的预判,她对他也多有专研。
俩人各自杀意满怀,势要拼个强弱。
若是平常时刻,棋逢对手,伯仲博弈,于任何修士都是件极其享受的事情,此刻却像根越磨越尖利的根刺,扎的阎心哪里都不舒坦。
围观的人沉浸在两人令人眼花缭乱的交锋之中,攻守张弛,好不受教,只渐渐地,他们的眼睛已经跟不上对方的动作,便有修士心闲,现场打起赌来猜最后会是谁赢。
起先佛修一众并不参与,他们对佛子的无条件信任,从一开始就没觉得输方会是他们的佛子,只后来他们也好奇起来,若是赢,他们的佛子会在多少个回合之内拿下鬼修。
有猜三百个回合之内,有猜四百,还有胆大的直接说一百个回合必赢……
小弟子们窃窃私语着,就在这时,只听站在前头的行止长老忽道:“败局已定。”
那边佛子分明是压着鬼修在打,这会儿还隐隐占了上风,怎会是败局?
弟子不解。
行止眉头紧锁神情肃然,就是压着打才是显现问题。
他们的佛子行事一向沉稳至简如深海之水,他少要人操心,从孩童时期便心性纯粹,难见急躁,如今招式险急,咄咄逼人,分明已是心乱。
“阿弥陀佛……”
老僧睁开有些发黄的眼眸,抬头看向虚空的某处,无奈轻叹,命运还是走至了这一刻。
同老僧一样敏锐的还有阎心,初见之时,他们也有这么一场势均力敌的酣战,那时的小和尚便是危急时刻也始终稳中有序,竟还有空闲给她造一个菩提幻境。
小和尚,你在急什么?
不,她应该问,他到底在回避什么?
阎心心思起伏,眼里越发兴味,于是,她跳脱近身攻守的怪圈,高站屋檐之上,将僧人的身形从上到下描摹,带着恶意和兴味观察起他来。
短短功夫,僧人的追击已紧随其后,他站在廊下,金刚杵卷起旋风,借着风势带起地上的残剑利刃朝阎心攻来。
便是这个间隙,阎心忽而勾起嘴角,她想她抓到了那个漏出——
今日,小和尚还没有碰触过她。
近身攻势,肢体接触再正常不过,可她今日半点记不起来小和尚身上那比旁人要灼热一些的体温。
他在刻意避开她的接触,也刻意避开与她的接触。
一时,阎心像是找到方向的猎手,不再执着将胜利圈在得手时的那一刻,她觉着这种发现同样有趣至极。
她一个假动作迷惑,将一部分修为逼至指尖的部分,趁僧人身边空防,猝不及防闪身到他的跟前,封住他的几处大穴,将他定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