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厝回了眸,他的面容快要被阴影吞没,这让薛醒眯着眼有些艰难地辨认着他的神色。
薛醒好不容易看清了,却将自己的见闻翻了个遍也不识得那种情绪名何。
“只要能出战,云卿安就算是要我给他当狗舔鞋……”司马厝语气平淡。
“我也认。”
樯倾楫摧之后的孤舟,在风平浪静中缓行。
做不到忘却在昔日朔北边防稳固时,漫天暴风骤雪尽埋敌骨,华瑞高照黎民安度丰年。而任凭今日朔边动荡飘摇,黑云压境肆虐猖狂,侵大乾领土,欺大乾百姓。
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羌戎外敌进犯,而他却只能窝在软玉温香装作看不见,听不见。
他认。
故而输得一败涂地。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也定不让羌军铁蹄踏破河山。”司马厝没再回头。
“在我身前,必定是伏尸百万,血流成河;而在我身后,必定是承平盛世,四海安定。”
他会让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看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
司马在这时不可能知道云到底几分真心,只会觉得对方是另有目的要折辱他。但是!自己媳妇怕啥,冲就对了,啥事不能给你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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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虽然明灵天天都在骂骂咧咧说再也不写古权。
tt但有你们在,我就会好好写。
感谢读我一回,度我一遭。
(本章完)
甘俯首提灯会,夜投诚。
通往东辑事厂厂署总部的是一条长长的胡同,幽深得仿佛连打更声都传不进来,单边的一排老树哪怕是在青天白日也遮不了荫,到了这半夜三更就更不必提。
番役常在京城四处巡视,实际上没少打着为朝廷办事的名号来捞油水,而现在自然是没什么人影。
因此司马厝来的时候,只听得到行走时脚下踏踩石块的细微声响,只看得到两边挂墙的匾额密密麻麻成了一团黑,像是墓志铭。
云卿安不常回云府,他是知道的,至于今晚寻到此处来,能不能碰上也纯靠运气。
越进到深处,便越是觉得沉重的压抑。又不知过了多久,一点幽幽的亮光忽然出现。
司马厝眸光微动,走近时才见原是一盏红灯笼被斜插进壁缝之中,包裹而成的厚重木纸上呈现出一只白色玉兔的图案,灯笼垂穗无声地晃动着。
许是幼童听着亲人急切的呼唤,匆匆归家时留下的,亦或是别的。
司马厝把这盏红灯笼拔出来提在手上,望着其将他脚下的路照亮了一小片,继续缓缓前行。
借他一用,送他一程。会还回来的。
云卿安攥着被褥的手紧了几分,又按上炕板找着平稳。他知道自己并非坐在冰冷的榻上,而是上了一艘盛阳船,他刻意压缓的呼吸声便也如同那拂洋而过时起的风吟。
冰玉沾了薄温,粉霞绯了寒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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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听,尊便。
但妥协都做到这份上了。他性冷骨子里又带了傲气,今已是低头。
司马厝却不为所动,目光越过岑衍淡淡扫向他身后,笑得有些冷。
水雾袅袅蒸腾间,司马厝的动作简单而粗暴。
这兔子看起来竟和司马厝手中提着那盏上的兔子像是一对的。
司马厝以往只听过嫁夫俯首为新妇濯弄玉足,做不好就上不了床的。可他这般自降身段来服侍一个阉奴又算什么呢?
“愿请战,出边关,百战死,无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