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纯粹是多虑了。
还生生将姜素雪耗在东宫。
柳烟钰内心多少有些歉意,将军夫人不该如此。
姜素雪柔柔一笑,“太子妃,您这话都说了多少遍了,臣妇愿意待在这宫里,臣妇愿意陪在您的身边,您就不要在意臣妇,想做什么随心去做。”
如此,才不枉她待在她身边的意义。
柳烟钰无声地叹息。
外面寒风呼啸,她裹紧外袍,慢慢走出去。
彤妃屋里暖意融融的,柳烟钰进去后,接着脱掉外袍,穿着的话,很快会出一身的汗。
“太子妃,快到本宫这边坐。”彤妃表情热络,冲着柳烟钰直招手。
柳烟钰坐到彤妃旁边,“娘娘,您怎么看着有气无力的?还有,您的脖子怎么了?”
脖子中央一大块青紫,很是扎眼。
彤妃挥退众人,她执起柳烟钰的手,“本宫想跟你说几句体己话。”
细瞧之下,柳烟钰表情微变,“敢问娘娘,您脖子上,这是,掐痕吧?”
彤妃叹息:“太子妃果然聪明伶俐,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她愁容满面,“皇上这脾气变得越来越阴晴不变,一丁点儿事情便会勃然大怒。昨晚,臣妾只是说错了一句话,皇上便凶狠地掐住了本宫的脖子,差点儿我这条小命就交待在昨晚了。”
柳烟钰听得心惊肉跳的,她没敢妄下断语。只能静静听着。
“皇上兴致所来,问本宫花瓶里插着几枝花,白日里本宫记着是六枝,便道是六枝,皇上便勃然大怒,说本宫竟敢欺骗于他,明明是七枝,本宫却说是六枝,为此掐住本宫的脖子,本宫奄奄一息之际皇上才松了手,为了请罪,本宫昨晚在地上跪了半个时辰。”
彤妃撩起衣服,膝盖果然是红肿的。
柳烟钰能说什么?她敢说皇上错吗?
自然是不敢。
她露出担忧的眼神:“娘娘……”
“已经涂过药了,本宫叫你来不是让你帮本宫诊病的,只是有些话跟旁人不能聊,也就跟你,本宫还能吐个一二。”
这种事情还真是,外人都以为她是宠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知晓。
“还有,”彤妃支支吾吾,“皇上好像是生病了……”
“生病?皇上生什么病了?”
“你道曦妃当年为何盛宠不衰?”
柳烟钰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皇上酒后失言,”彤妃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原是曦妃给皇上用了秘药,皇上当时是不知的,只道曦妃的药汤分外好喝,每次去都要喝上一碗。殊不知曦妃在药汤里放了秘药。”
柳烟钰:“曦妃人都已经死了,皇上从哪里得知?或者,曦妃在世时,皇上便已经知道了?”
“不是,是曦妃死后,皇上许久未喝到药汤,想念药汤的滋味,便找来曾经在曦妃宫里当值的宫人,让其熬制,但熬制出来的药汤,皇上喝了几次,都不是那个味道。细细发问,每回药汤还都是这两名宫人熬制的。材料、熬制时间,连锅都跟原来的一模一样,但就是熬制不出皇上想喝的口味。后来,太医院里的太医突发奇想,将汤里放置了点儿助兴的秘药。只放了一点儿,让皇上品尝,皇上细品后觉得有点儿那味,太医遂多加了点儿,这次皇上品尝以后,说他想念的就是这种味道。”
“如此便真相大白,皇上快要气疯了。”
“他气,气他喜欢信任的人竟然欺骗他,他却从不曾察觉。直到人死了,他才得知真相。太医说难怪皇上身体每况愈下却找不到原因,症结原是如此。”
柳烟钰遂问道:“皇上现在有何症状?”
“气急攻心,加上曦妃之前用药频繁,皇上身体亏虚,房事方面,已大不如以前。”彤妃神色疲惫,“后宫皆以为本宫盛宠不断,实则,皇上不便去其他人那里的原因,是怕更多人发现他身体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