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霖身上带着些酒意,此刻气血一冲,衣袖猎猎,顿时便将酒意驱散。
两匹略有些消瘦,但精气犹存的赤马,被拴在院子一侧。
李清霖见此,目光一动,走进家中,便见正屋里,李贤氏正满脸笑意,正招呼着几个人。
“霖哥儿回来了?快快快,来见过你谭叔!”
李清霖走进正屋,便见屋里除了李贤氏外,还有一对夫妇、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
谭木匠须发微白,双手骨节粗大,眼底爬满血丝,似乎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安稳。
而没等李清霖开口,谭木匠立刻站了起来,一把拉过青年,压着他的脖子,对李清霖连连说道,
“清霖啊,多谢你救了犬子一命!快,给你霖哥儿磕头拜谢!”
李清霖摇了摇头,双手使劲,拦住谭木匠,道,
“谭叔何至于此?当日您借我三两束脩,我才得以习武,此等恩情重于泰山,图兄之事,只是我随手为之,不值一提。”
谭图毕竟是紧皮膜的武者,虽然昨日吃了刑罚,但连夜便被释放,疗治过后,并无大碍。
谭图拱手抱拳,
“霖哥儿仗义!昨日我醒来,喝了浓粥、敷了金疮药,实不相瞒,在下还落了几滴猫尿!落寞方见真情,此等恩情,我谭某记下了!”
话语铿锵有力,更带着矢志般的笃定。
李清霖眉头一挑,突然理解了那位章洲校领,如此看着谭图的原因了。
谭氏见到李清霖,下意识也站了起来,回想起当日在棚户区,丢弃李清霖用过的碗筷,怠慢他的事,颇有些不自在,脸上的笑容如同用泥浆子糊上去的。
谭木匠和李贤氏又拉了会家常,谈及李父。
两人不由眼角泛红。
之后,李贤氏想留谭木匠一家吃个便饭,却被谭木匠婉拒并未久留。
然后谭木匠带着一家人告辞。
走出李家,谭木匠走到院子一旁,解开拴马绳。
啪嗒!
突然,他狠狠扇了谭氏一巴掌。
谭氏的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立刻红肿淤青起来。
谭氏捂着自己的脸,难以置信。
她看着面前发怒冲冠的谭木匠,吓得身子都在颤抖。
“爹!”
谭图也愣了,立刻拉住谭木匠还想用缰绳抽谭氏的手。
“你这憨傻小剌骨兒!”
谭木匠压低了声音,大骂道,
“妇人短视,居然将这等人物朝门外赶!那天的事,我越想越气,如鲠在喉!
你可知清霖送的那株异草,有多珍贵!九枝乌精草啊!抵得上图儿数年的俸禄!”
谭氏逐渐反应过来,哽咽着说道,
“可是,可是那李清霖,看样子,不是并没埋怨吗?还救了图儿。”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