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萸不懂兵器,她只觉得这剑简直不要太帅气,冷酷又威风凛凛,和昨夜扶苏腰间佩的那把有的一拼,绝非普通小兵手中的铁疙瘩。
她惊艳地左看右看,还费了好大劲儿把剑身抽出一小截。
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没用,剑刃像是锈在了里面,她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只能拔出这么一小块。
不行,这副身体虽然体质不错,但耐力也太差了,拔个剑都累得满头大汗,这要是被追杀,还没等落入敌人手中,自己就已经跑断气了。
她暗下决心,从今晚开始锻炼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尤其在这种乱世,身娇体弱还生在普通人家,无异于一株暴露在寒风中的小蒜苗,气候稍一恶劣,就会被连根拔起。
反正她现在也没人要了,若是自己还不好好照顾自己,简直人神共愤。
“这剑是你的吗?”楚萸把剑递给田青,擦着额上的汗,气喘吁吁地问。
铿铛一声,利刃出鞘,微微泛青的剑身,游龙般划过她的视野。
方才她呲牙咧嘴也没能拔出来的剑刃,被田青单手轻描淡写抽了出来。
“是我师傅留给我的,做生意免不了走南闯北,这剑锋利,带着防身正好。”田青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朴实。
楚萸气呼呼地瞥了他一眼,强身健体的意念愈发强烈。
“这把剑我也没收了。”她一把夺过来,笨拙地收入鞘中,“谁知道你会不会拿它做坏事,总、总之先放着我这儿保存吧——”
她其实对武器毫无兴趣,但这把剑和扶苏的佩剑着实酷似,让她隐约有种购买了男神同款的暗搓搓爽感。
诶,她为什么会这样想?
她突然感到这种想法很可怕,也很可笑。自己一个被退婚的,居然还在这儿犯花痴,不想活了?
她使劲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个弱智念头抛诸脑后,胳膊却不由自主抱紧了剑。
“啊,这可不行啊,公主,剑很危险的,万一、万一——”秀荷连忙制止,差点咬到舌头。
“你放心吧,我不会自杀的。”像是猜出她想说什么,楚萸翻了翻眼睛,撒谎道,“我就是想给自己增加点安全感。”
最终,对于田青的批斗,外加屋内大搜查就告了一段落。
楚萸当晚用热水泡了一碗茶,又往茶里加了大枣和枸杞,嗅着熟悉的氤氲香气,楚萸感慨万千,忍不住一口气喝光。
呜呜,好喝。
不仅好喝,还益气补血。明天她再试试果茶,对了,还可以做花茶,这个季节正值花瓣凋零,她可以采一些泡茶。
什么菊花、桂花、玫瑰、茉莉、金银花,都可以往里面泡。
她被这个计划鼓舞到了,觉得在秦国人生地不熟的小日子总算有了点盼头。
也不知道长公子会不会喜欢喝茶……
她邦邦邦在自己脑袋上捶了三下,猛地又灌了一碗茶。
差不多得了,卵虫上脑了吗?
然而冷不丁喝多了茶叶,导致她根本睡不着,不得不顶着疲倦的眼皮和亢奋的神经,来到院子里吹凉风。
秀荷亦未寝,正在往晾衣绳上挂衣服,看见她一身白衣,幽灵般飘出来,吓得手一抖,衣服落在了地上。
“公主你别吓我。”她拍拍胸口,重新挂好衣服。
“呐,秀荷,你跟我实话实说,我到底为什么被退婚了?”楚萸柱子般杵在她身后,眼神游离,完全是一种介于现实与梦境之间的飘忽状态。
秀荷支支吾吾,怎么都不肯说,楚萸在石凳上坐下,半是威胁半是恳求道:“就是因为你们什么都隐瞒不说,才惹出了这么多事端,先是郑冀,然后田青,你们要是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会死得更快——”
这话效果拔群,小丫头立刻怂了,连忙放下衣服,紧张兮兮地坐到她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