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好你的车!”
秦铁雁冲蒲旭怒道,然后沉思良久,“不瞒容小姐,追查批复原件只是作为小米的朋友、刑警的本分,如果与我家庭相冲突的话,我可能选择放弃……这么说似乎有些绝情,也不顾全大局,但入常、进局大战太过遥远,关我屁事?我愿意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工作,照顾好自己的家庭。”
容小姐微微颌首,道:“理解你的想法,不过,如果批复原件关系到蓝京能否顺利脱身呢?”
“啊,你……你什么意思?”
提到蓝京,秦铁雁掩不住关切和紧张的神色。
“你们三位都清楚,目前为止能动的关系都用上了,上至局委员,中至省长,下至省纪委内线,省委没开会,省纪委也没放人,局势进入僵持状态!”
容小姐道,“在京都层面而言,蓝京相当于博弈里的一粒棋子,我们阵营要保住新生代子弟中的楚翘,形成正向的、积极的合力;对方阵营除了意在砍旗,为高楚天等扫除障碍,更多作为交易筹码,以正常走势推演下去蓝京到最后是能放出来,但仕途就此终结,以后我们再也领略不到他在社会治理、城市建设、经济发展的卓绝风采,铁雁,詹泊,你俩接受这样的结局吗?”
“绝对不行!请容小姐多想想办法……多想想办法!”
詹泊大叫道,就差直接说“请你叔叔帮忙”了。
秦铁雁到底官场历练多年不会被轻易唬住,沉声道:“批复原件能够发挥逆转局势的作用吗?我看不出来。”
“很简单,只要批复原件在手里,你就成为几股力量的焦点人物,明显必须保蓝京安然无恙才能拿到东西;反之对方得知批复原件面世后必定知道不可能跟你达成交易,更不可能对蓝京下毒手——省委、省纪委内部都会有掣肘力量,兵败如山倒,接下来考虑的是如何最大限度立住阵脚,不至于下场太惨烈。”
容小姐稳当当分析道。
“我还以为批复原件应该交给你才……才能发挥最大作用。”秦铁雁讷讷道。
容小姐神色还是淡淡的:“我不沾手,今天车里你是最大的领导,无论谁得到批复原件都要上交,蒲旭、詹泊听清楚了?”
“是!”
他俩齐声应道。
“如果那样……如果那样……如果那样……”
秦铁雁一口气重复了十几遍,显然被容小姐的问题难住了——跟莫胜男“一起”就要舍弃赵珺;不“一起”的话蓝京凶多吉少!
说话间车子驶到那条充满人间烟火味道的巷子里,小吃摊主们多年容颜不变,都还那付笑容可掬乐呵呵的模样。蒲旭将车停在稍远些的暗处,秦铁雁先独自到莫胜男以前住的宿舍门口转了转,从门口摆件、窗帘和里面隐约的声音看又搬入了一户人家,遂打个手势兵分两路,他和蒲旭一组绕到巷子另一端负责封堵,容小姐和詹泊则负责正面出击。
一家、两家、三家、四家……
数到第七家,容小姐蓦地停住脚步神色凝重,詹泊以手指指了指意思“是不是这家”,隔了会儿容小姐轻声道:
“奇怪,里面没人住的迹象……”
“您都感觉得到?”詹泊又惊讶又佩服。
容小姐低低喟叹:“没有人气呀……掩护我……”
说罢倒退几步,然后助跑上蹬,轻巧地越过墙头跃进几平米小院落,屋里黑漆漆一片,夜色下容小姐深呼吸几口气,果然嗅不出有人居住的味道:
怎么可能呢?焦糖言之凿凿说的这套房,而且确信莫胜男偷偷从南疆跑回衡泽,没有别的落脚之处——张寓宸、柴明舟先后两轮强力打黑后,衡泽成为全省酒店、宾馆、出租房管理最严格的地区,没身份证寸步难行,可想而知如今莫胜男根本不敢出示身份证。
想了想,容小姐索性悄无声息打开院门放秦铁雁、蒲旭进来,只留詹泊在外面放哨兼望风,然后做个手势:
1、2、3……
嘭,蒲旭一脚踹开屋门率先冲进去,秦铁雁紧随其后叫道“胜男”,话音未落蒲旭又踹开东侧房间,然后容小姐不慌不忙打开灯,与秦铁雁同时看到屋子东墙桌子上放着一封信!
信封正面写着张牙舞爪八个字:秦铁雁或蓝京亲启
字如其人,正是莫胜男的笔迹,霎时秦铁雁热血上涌,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