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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桌正在逐步升温,明净的玻璃清晰倒映着彼此愈发靠近的身影。叶尚声先开口:“走不走?”
二人在电梯一楼分别,宵行云去负一楼驱车回家,叶尚声则到处转悠去了。市中心的新城布局设计得很好,户外的地板也贴了瓷砖,往前走大概五六百米的距离,有一段沿江路。
晚风吹拂着,叶尚声倚靠在栏杆上,点了支烟。他方才在手机上搜索了那支叫“fix”的乐队,没搜出来。
意思就是这支乐队不存在。
挺遗憾的,叶尚声还蛮喜欢这支乐队来着。
他失神地凝视着江面,这个新兴的城市,繁华的城市灯光沉于江下,绚丽的色彩染在粼粼微波上,邮轮驶过,晃动的色块被撞成了星星点点碎片。
可惜这里没有临岸的桥,桥下也没有饭馆。
嘀嘀嘀——
烟灰烫到了手,叶尚声微微皱了皱眉,elv摇下车窗冲他打招呼:“lee!快上车!”
elv开了一辆敞篷的跑车,说他低调吧,他着实是挑了辆颜色最黯淡的。车门自动升起,叶尚声系好安全带。
elv比他还要兴奋:“gogogo!”
他们要去玩赛车。每年的情人节都如此,毕竟两个受过情伤的人,总得在这天干些什么吧。
elv是这样想的,叶尚声倒无所谓,但他很乐意陪elv出去疯一把。
到达场地,人不算多,老板都给他们清空了,还贴心安排了另外三位赛车手增加比赛氛围。
叶尚声换好衣服,戴上头盔,坐进车子里面。
声浪呼啸,叶尚声跟在elv后面,速度开得极快。他一脚油门到底,迅速切内线进行超车,紧跟着还有两个急转弯,叶尚声任性地贴道而行,elv不得不急刹车减速,气得低声骂了句。
一点多公里的赛道,几分钟下来酣畅淋漓。叶尚声的微微出了点汗,摘下头盔时随风胡乱晃了一把发丝。
elv晚个几秒才到,手臂自然搭在叶尚声的肩膀。
月亮一点都不圆,还被云层挡住,朦胧涣散。
叶尚声连续抽了两支烟,elv也一样。
这种烟很苦,味道很浓,他们却自然得像无事人一样。
还是elv先发出叹息,他背过身子,靠在冰凉的栏杆上。
“lee,你最近状态不太对啊?”
“嗯?”叶尚声的睫毛小幅度颤了颤:“有吗?”
何止呢,就差标脸上了。elv想。
“你觉得不明显吗?一出院就直奔酒吧,工作开始没两天又开始连续性失眠,还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这烟我抽就算了,你竟然能抽得惯。”
感情上,elv敢说第一,没人敢在他面前说第二了吧。因此他一眼就能洞穿叶尚声的心思。
“怎么,你遇到那个人了?”
叶尚声点点烟头,烟灰簌簌地往下落,被风一吹,没了踪迹。
“”烟草味哑了嗓子,他垂下头。水泥缝隙里长出了一朵小野花,紫色的,很好看。
说不清楚什么情绪,心脏就像被无形的东西攥住,挤压着,汁水一滴滴往下流淌。
elv也不催,静静等他开口。换作以前,叶尚声指定不会说,但十年过去,人总是会变的。只是他时常惊讶,爱上一个人的过程,明明那么短暂,编织的记忆却成了死结。遗忘原是如此漫长。
叶尚声无端笑了,很短促,elv还以为他在哭。
烟雾在寂静的场地扩散,白色的长条穿破夜色。
“我原本以为我能忘了他但在医院的几天,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们成了恋人。”
elv没有出声打断,因为他知道叶尚声还没说完。
“那个梦很清晰,清晰到每个细节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以前我非常抗拒去回忆在老家时的那段光景,因为很痛苦,特别是爷爷去世那段时间。”
叶尚声还想继续往下说的,可是苦涩的情绪一下子攥住他的喉咙,他挣扎半晌,又静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