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定深邃的眼眸一动不动,审视的目光越发明显,在他启唇拒绝之前,谢家安及时补充说明。
“我们刚联姻不久,外面人多眼杂总有盯梢的,如果长期不见面恐怕会闹出不必要的新闻惹人猜疑,到时候媒体胡编乱造一通应对起来非常麻烦,不如做戏做全套,平时多谢接触让那些人抓不到话柄,也能省去我们不少事情,赵总您觉得对吗?”
话音落下,赵定审视的目光移开。
他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好像对这个回答比较信服,然后继续忙碌起手里的事情。
谢家安黑着一张脸,扭头盯着黑色电脑屏保上倒映出的人影,左右查看,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眼,确定没有长一张万人嫌的脸后才深吸口气,用力敲击键盘开始处理公司的事情,毕竟作为老板没有下班时间。
不过他刚才那番话,也不全是敷衍说辞。
他跟赵定结婚的第一年,以江家为首的几个公司一直派人盯梢两人的私生活,想方设法的想抓住他们把柄搞臭两人的关系以此影响谢赵两家对外的形象,因此他还缩减了与齐闻见面的次数,导致那时候谢家安对这则婚事不满到了极点,又为了公司利益不得不硬着头皮和赵定上演恩爱戏码。
那段时间的水深火热,也加深了谢家安对齐闻爱而不得的感情。
其实现在想来,他真的有那么爱齐闻吗?
可能有点,但不多。
究其根本是对感情的自由和自我掌控感的向往,不想被联姻束缚,所以将这些种种因素都投射到齐闻的身上,误以为对他情根深种爱意浓厚。
谢家安只想用四个字来形容年轻时的自己:何其可怜。
不如做只有目的的舔狗。
停下手里的工作靠在椅背上,谢家安望着落地窗外静谧涟漪的湖水,满意的勾起嘴角:至少上辈子他不可能和赵定安静的坐在一起办公。
一阵铃声打破办公室内的宁静,谢家安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嘴角顿时扯平,也并不意外的按下接听键。
“安安,你在哪?”
温润的声音传入耳中,谢家安面色平平。
他站起身倚在窗边,看着黑玻上倒映出赵定丝毫不受影响低头工作的身影。
“我在鸿园。”
果然电话那端静默一瞬,齐闻深吸口气,戏劲儿上来了,仿佛在强忍激动的情绪与哽咽的声音。
“我很想你安安,我现在在星锐大厦的门口,你可以来见见我吗?我们一起吃顿饭说说话就好,我只想知道我哪里做错了,你在生我的气对吗,只要你肯消气让我怎么做都可以,因为再见不到你,我一定会疯的。安安,见见我好吗?”
看看,多么低微的身段,多么深情的言语。
这是齐闻惯用的情种手段,也是谢家安最吃的一套,每每对方露出这种哀怜恳求的模样,谢家安都会无限的安抚与妥协,任凭他利用这点怜悯心获取诸多好处。
但此刻的谢家安却看向窗外夜色下平静的湖水,只觉得耳旁的声音扰了这份清净。
手机不自觉拿远了一些,任这些煽情话语浮在空气中。
谢家安神色不动,甚至伸出手指戳了戳面前的黑玻,在男人的双开门冰箱上来回按压,试图捏窄一些,直到玻璃上留下自己的浅淡指纹才收手,然后打断齐闻的话。
“没其他事了是吧?”
谢家安这声问得漫不经心,电话里的人却心急火燎,生怕被挂断。
“有!我还有,上周我为你定了一束格拉斯玫瑰,是从法国空运来的,我想把这束玫瑰亲自送到你手里,可以吗?”
哟,下血本了。
谢家安不以为意,继续盯着面前黑玻上的倒影,指尖一点点挪到男人的脸颊边,左戳戳右戳戳,然后轻声叹道。
“啊。”
电话里的齐闻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