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问……
从赐婚到邕王出事,只有不到半年时间,可在她们短暂的关系里,仿佛形成了一种默契,这种默契让清如深深明白,邕王在试着懂她。
以物传情,他想与她一起过平凡日子,相知、相悦jsg。
所以,当李佑城这样问的时候,她仿佛又回到六年前那个长夏,等待嫁给邕王李明澈的日子。
可许清如不明白,眼下李佑城是要给她释放什么信号?
他如此不管不顾,大庭广众之下行为逾矩,且在去年便命人在禁苑种珍贵的白山茶,为了能回长安,今年在西南平叛如入无人之境,种种迹象表明,这个男人早有预谋。
至于预谋什么,她不清楚。
可这与自己何干?他们早都说好了,要彼此忘记,互不打扰,他有他的计划,她有自己的生活,滇国的日子是生命之空白,这就是彼此所能给的结果。
况且,她上一次对他说了绝情的话,说自己爱慕虚荣,说他只是个远在滇地,居无定所,整日打打杀杀,与流民猛兽为伴的五品校尉。
清如莫名隐忧,自己身上还背着居文轸的债,就在前几日,居文轸还将写有母亲字迹的亲笔信交到她手里,如此要挟,她实在无力反抗。
她烦闷,宴会上的节目一个也没看进去,四周的人在畅聊,饮酒,场上的歌姬舞姬表演正酣,可她只觉喧闹、压抑、难捱。
“阿如,你陪我去吧?”陆简祥整理袍服,正欲站起。
他们坐在末席,与高台上的太子相隔很远。
“去哪?”
“去拜见李将军,这个时机一定要抓住。”他指指太子旁侧那个清凉帐下的人,四周还有一群围着的人。
“现在过去,还能排上号。”
“我不去吧,男子议论朝政,不便听。”
“走吧,你去了我才安心,不然你自己坐在这,一会有其他娘子过来说些有的没的。”
清如拗不过,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等到了跟前,还需再等,前面先来的人说完,他们才能进到李佑城帐子里。
他的青色帐子比太子的小一些,四周被镂雕的楠木柱子撑起,向外敞开,设于三级台阶之上,便于观景。
帐外日头晒,清如感觉自己的妆要花。
“是礼部的陆员外吗?”景策从帐中走出,问道。
“正是在下。”
“随我来吧。”
其他人与李佑城拜别,下了台阶。陆简祥则领着清如上台阶,边作礼,边报身份。
李佑城面色平和,言语淡然,帐子的阴影投在他轮廓凌厉的脸上,不怒自威。
他侧身,与景策低语几句。
不一会儿,侍仆抬上一方小几,两个缎面墨绿团垫,还有一壶白茶,一碟杏仁酥酪,一碟山楂米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