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斯诺克界两大脾气大的球员凑一起了,谁敢上去拉开他们两个。
“裴贺行也很好玩的,你试试他。”周卓然插着兜,熟练地用带着一点英伦腔的英文回答他。
“好吧,但我还是更期待你,是不是下个赛季见了?”不远处的工作人员已经面露难色在催,周卓然适时结束话题。
“下个赛季见。不过今天是你对裴贺行。”
霍斯一撇嘴耸了一下肩,笑着转身准备入场:“希望他也很有意思。”
以周卓然现在的水平和霍斯大概六四开,霍斯六;裴贺行其实现在还是二八开,当然霍斯八。不过,他相信霍斯赢的也不会很顺利的。
周卓然双手插兜,慢慢溜达出体育馆,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里面,他又是从侧门出去的,几乎没遇到什么人。
周卓然回头看了一眼体育馆,他对这里很熟悉,从世青赛到四年前的世锦赛,这里有太多回忆了。
菲尔德九月份的晚上风已经有些凉了,周卓然把外套拉紧,把连帽扣到头上,只露出一点头发。周卓然走出了体育馆一时间有些迷茫,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走到了安德鲁的酒吧门前。
他没有进去,也没有在门口张望,只是靠在一边的路灯下,伸手掏了一支烟勾下口罩叼在嘴里。夜风还将里面转播的比赛声音传过来,模模糊糊的,只偶尔能听到熟悉的名字。
周卓然发现,自己明明和菲尔德有如此紧密的血肉联系,但在这个城市里,他却是孤魂一个,没什么可去的地方。
他很久没有抽烟了,今天却慢慢地在路灯下抽完了一支烟,而后也根本不想回去看看老朋友,只是走到一边的垃圾桶处理了烟头,他实际上什么往事也没有回忆起。
只是想起昨天戴维和他说的话。
“喜欢?听你的描述,你更像是一种情感寄托。”
戴维带着他的老花镜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偶尔一抬头看向周卓然,笑了一下:“你认为自己有脚踩两只船的嫌疑实在有些可爱。”
“我反倒是觉得你可以和你嘴里的那个小你很多的小朋友试着约会在一起上个床,放松身心,试着接触新的人……喔喔……看你的表情,好像已经上过床了。”
“ok,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真的不明白,你明明接受的西方的教育,却在这个方面意外的有种东方的传统。”
周卓然有些心烦意乱地挠挠头,因为裴贺行这个麻烦本身,他似乎已经没有心力再去沉溺在过去里。也许这对于他来说,是件好事?
可……周卓然想到今天那通电话和徐姝发过来的照片,对裴贺行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吧。而且,他也不一定就想继续的。
周卓然决定随便转转菲尔德,转身准备离开,却没看到身后酒吧门口站着一个脸上有些雀斑的棕发青年,他怔怔地看着周卓然的背影,却没有勇气喊住他,只是看着他离开。
“周卓然呢?”裴贺行下了比赛,就有些着急地看向赵阳,立刻就问他。
赵阳奇怪他为什么这么紧张,把他的手机和外套递过来,裴贺行打开手机,也没看到周卓然给他发消息。
作为“snookered”也同样没有回他。
“周哥好像说他今天就不在场免得被媒体拍到了,对你影响不好,后面又说打算自己出去走走。”
裴贺行眉头深深皱起,他知道他这样反应过度了,但他心里就是很不踏实。周卓然说他是个正常健康的贵公子,但实际上他就是个装的很好的傲慢控制狂。
周卓然跟他住在一起的时候,他只要需要离开,就会下意识地锁门,只是周卓然不在意这些而已。他怕死了,怕周卓然突然离开。
怕周卓然在自己不知道时候,已经筹划着离开他。还怕,周卓然有他没法插手的过去。
一旦他不知道周卓然的行踪,这种不确定感就立刻会让他抓狂,心里冒出那些阴暗的想法。
“喂?你在哪?”他没有犹豫,直接打电话过去。
“嗯?你下比赛了?我正在回酒店的路上。”
“在哪?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