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毓点头。
“和郑子元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同族而已,你爹同郑子元就像你和郑长生,是同族中的竞争者,他们俩都是千机阁阁主的候选人,我与你爹两情相悦,后来,他出事,我将你送去了萧山,郑子元继任阁主,为了保护你,我只能答应嫁给他,这都是大人们的恩怨,和你们没有关系。”
她大概也觉得和孩子说自己的风花雪月不妥,话说得及其隐晦,魏知杳大概猜到情节了,他那没见过的生父倒是双腿一蹬什么都不管,留下沈毓一人承受这些,当初下嫁她是心不甘情不愿,好不容易得了清静,郑子元又想要个儿子继承衣钵,因而她才崩溃求死吧。
想起沈毓看郑子元那绝望而又厌恶的眼神,魏知杳又叹了口气,“我到南陵,原也是怕你出事,既然现在你没事了,我也的确该回萧山去了,阿娘你放心,我不会再与幽冥界车上关系了,若你憎恶郑子元,就同我们一道走吧。”
她摇头,“他不会轻易放过我的,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况且我已经够偏心了,再跟着你走,对嫣儿太不公平了。”
这么说的话,魏知杳也觉得郑嫣儿有点可怜了,“好,我明白了,阿娘你好生休息,等你身体好了,我就走。”
他的确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但陆白让他有些心烦意乱,他现在只想去见一个人。
从沈毓房中出来后,魏知杳掉头问了郑嫣儿的位置,她虽然对沈毓这偏心的行为感到不高兴,但到底还是舍不得母亲而留在了公主府里,沈毓派人去请了她几次,郑嫣儿耍着小脾气不肯来,见到魏知杳时她还撅着个嘴很不高兴,被偏爱的虽觉有些对不住她,但此时的他头昏脑涨的没工夫和郑嫣儿贫嘴,便直截了当的问她要怎么去找郑长生,郑嫣儿看他一脸凝重又见他没有与陆白一起,以为他俩终于是吵架了,因而狠狠的将他嘲笑了一番。
魏知杳没忍住就跟她掐了起来,结果被沈毓派来的人撞了个正着,两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被提到沈毓跟前训了好一顿,当然先动手年纪大的魏知杳被骂得惨一些,低着头的郑嫣儿挤眉弄眼的冲他做鬼脸,魏知杳又想打人,沈毓头疼得很,便让郑嫣儿找人给他带了路。
眼见目的达成,魏知杳没再给她折腾一溜烟便出了门。
他回到了沈昔给他留的宅子,陪同的人去千机阁送了信。他搬了张椅子坐在小荷塘拿了鱼线和鱼竿垂钓,收了口信赶来的郑长生就蹲在旁边将鱼线扯了起来,光秃秃的没有鱼钩也没有鱼饵,“您这是魏大仙钓鱼,愿者上钩?”
“你不就上了么?”
郑长生搬了张凳子又顺了鱼钩和鱼饵出来,“我觉得你好像才是那个鱼?”
魏知杳靠在椅子上抬头看了看天,他的确是那个自愿上钩的,“你这剧透不太合格,不如重新做一次影片剪辑吧,从都到尾跟我说清楚。”
郑长生将鱼钩甩进了荷塘,手肘靠上了座椅的扶手将头凑来,“终于肯相信我的话了?”
魏知杳将头转到了一旁,“爱说不说。”
他不是相信郑长生,他只是不相信陆白了。
“我当然爱说,阿杳,我们有很多时间,我……从头到尾告诉你吧。”
魏知杳撑起身子看向了荷塘里的欢快畅优的锦鲤,为什么就没有鱼愿意上他这个钩呢。
郑长生问他,“你身为郑家人知不知道郑家有个祖训?”
魏知杳一眼白了过去,他这个连宗祠都没去过的超远分系,怎么可能听到郑家的祖训。
郑长生将头靠在了扶手上自顾自道:“我们那个时代,知道四家的人不多,知道五石三奇的就更少了,就算是这四大家族的人也不一定清楚,原因是景家在一千多年被灭门,鬼仙从头到尾都没见过,无名在六千年前彻底消失了。”
魏知杳的眼皮的挑了挑,六千年的话就是现在?
郑长生又自顾自道:“无名本就是半个天人,他与天齐寿也不奇怪,但你见过哪个天人的血肉会让人类长生的?都是后世的讹传罢了,可惜高位者一心想长生不死,根本不相信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