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我姥姥眼睛也看不见。
拜年的时候,她拉着我神神秘秘的进屋,然后塞了二十块钱过来。
十几年了,我还记得那是二十块钱,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攒的。
写那一段的时候,我忽然就想起她了,哭到崩溃,然后这个文就卡了几天……
张家人也不是不供养,只是人老了不讨喜了,就没有那么耐心了,世人大多如此,他们老了亦会被如此,不是大罪过,没有什么报应不爽,老去,便是惩罚。
冥婚(1)
◎昨日已逝,今日尚在,明日可期。◎
翌日,送灵封墓。
真哭或假嚎也无人关心,魏知杳面无表情的站在人群之中,大舅娘和小舅娘木然着一张脸,哀嚎的陆张氏察觉到了古怪,连哭都忘了。
人群渐渐散去,魏知杳同陆白默契的站到了一旁,双眼红肿的陆张氏想招呼他们回家,魏知杳却干脆的同她辞了行,他已经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了。
陆张氏见他态度坚决便转头想说服陆白,但被看之人只是目光沉浸的看着魏知杳,她顿了顿,觉得陆白这没骨气的更是说不过魏知杳的,便挥手放了行,“你怨他们就罢了,但偶尔给姨妈带些口信吧,你阿娘走后,你不来也不带信,你姥姥是想你想的。”
魏知杳鼻头一酸,“知道了。”
往村外走去时魏知杳低着头,视线清明带来的兴奋很快被淹没在了老太太的离去中,陆张氏最后的一句话又无疑给了他一棒槌,尽管他一再安慰自己,他刚到这世界不久,眼睛也不好,没有功夫来汶山,倒是原主,三年不同张家这边联系,错也是他的错,但不知为何他还是觉得心里难受得很。
春日,漫山的油菜花开得灿烂无比,一眼望去仿佛整个世界都是金碧辉煌的一片,他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春日的好风光,他既怨着张家的人,又怨着自己。
身旁的人叫住了他,“阿杳。”
魏知杳没精打采应了声。
陆白摊手伸了过来。
魏知杳顿了顿,试探性的抬起了手,轮到半空中他又看向了陆白,“我能看见了。”
“我知道。”说着知道的人却没有将手收回去。
魏知杳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中,那颗飘忽不定的心跟着一块儿往下坠去。
“昨日已逝,今日尚在,明日可期。阿杳,你该往前走了。”
“恩。”神奇的是这个人好像总能明白他在为什么而忧心。
由于没有提前预定,所以没有等到马车,他们从早上走到了夜幕降临才到了汶山,魏知杳体力不大好,找了客栈就瘫上了,叫他吃饭都不想动弹,陆白只好将吃的搬进了房间。
从地铺转到了高床软枕,魏知杳吃饱喝足后就搂着被子舒服的睡下了,陆白睡不了床,只好打了地铺,魏知杳努嘴想问他到底得了什么病能不能治,但他太困了,话没问出口就睡过去了。
陆白一向醒得早,魏知杳起身时人已经不在了,他穿了衣服鞋子试图下床,结果脚板心疼得他站不住,只好跪在凳子上推开了窗往楼下看去试图寻找陆白的身影,但显然没看到人,倒是见到了不远处的大路上晃晃悠悠来了一只迎亲队伍。他缩着肩准备忍痛下楼去寻人,余光却看到了走在队伍正中央的新娘花轿。
他又没忍住多看了两眼,那花轿……有些太小了吧,虽说他一直呆在乡下,没机会见识这种大富人家的办喜事,但那么小顶轿子,曲着个人定然是不舒服的吧。
那里面不会是……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