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切归于平静。
郑子元什么都没有找到,而且陆家的种种痕迹表明,这家住的是一对兄妹而非姐妹。对于这个结果,他很是不满,粗暴的将老村长当成了出气筒,出完这口气,他又拖着人移步到了广场。
被淹死的尸体整齐划一的摆放在地上,那其中还有老村长的七岁的孙女,他连滚带爬到了小孙女跟前,抱着她已经凉透的身体嚎啕大哭起来,“你们……你们会遭报应的!”
郑子元一脚将他踹到在地,然后走到了山溪旁边,那水面上站了一排的蓝鬼,他一一数过去,这村里的女性,包括小孩儿全都已经死了,他扭着脖子满心满眼的不耐烦,“我只问一句,瘟疫到底是怎么控制下来的。”
人活着心却已死的人没有回答他的话,郑子元扭头冷笑,“你们不怕死吗?”
妻女已死,活着或是死亡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区别了,人群中有人从地上爬了起来,直接将头埋在了山溪之中,灰袍的道人蹲地拽起了他的头发,他嘴角上扬泛起残忍而猖狂的笑意,像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疼痛迫使男人不得不抬头与他四目相对,郑子元一把将人摔在了岸上,长发带着头皮一道被扯了下来,男人抱着光秃秃血淋淋的头滚在地上凄厉的翻滚起来。
那恶魔警告道:“想死当然简单,但你们不要忘了,我是天师,你以为死了就能离开这儿吗?我警告你们,最好告诉我到底是谁控制了瘟疫!否则即便你们死了,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开口!”
男人们还没出声,山溪山却传出了哀嚎,郑子元手一挥,那山溪上的蓝鬼纷纷现行出来,她们面色苍白,齐齐想冲过来,但岸边的阵法将她们与活着的人分割开来,女鬼们挣脱不开,只能悲鸣着捶打在阵法上,那碰触过的地方燃烧起了熊熊火焰,将与之接触的胳膊膝盖烧成灰烬,这些女鬼顾不得灼烧的痛苦,执意要往岸上爬来,但成灰的胳膊很快又长了出来,如此,反反复复,折磨不休。
眼睁睁看着妻女受苦受难的男人终于还是忍不住,跪地将头颅磕得砰砰作响,“求求你,她们已经死了,放过她们吧。”
郑子元勾着嘴角冷笑,“回答问题,我就放过你们。”
“瘟疫真的是陆紫姑娘控制的,你们认识她,你们去问,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们嫌我们活下来了碍眼,求你们给个痛快让我们去地府吧。”说话的人又拼命的磕起了头,他们身下的石头都被染红了一大片。
郑子元掰了掰手指,“我说过了,陆紫生病了,还有一个人帮她阻止了瘟疫,这人是个女人,她是谁?”
血水与眼泪顺流成河,“是陆紫姑娘出的主意,帮她的是陆白,我们能说的都说了,村里的女人都被你们杀了,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他皱眉磨牙,恶狠狠的说道:“那我要陆白,他人在哪儿!”
村众又磕着响头,“陆白已经离开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你们是不知道还是有心包庇?一群非亲非故的山贼都能帮忙隐瞒,何况是这个救过你们的人?”
魏知杳忍无可忍的打断了老村长的回忆,“他是不是有病?不知道就不知道,包庇他妈的。”即便是他在听到这些话都带上了情绪,更不敢想象当时这些人的绝望。
老村长看了他一眼,又将沉重的目光转向陆白,“我们确然不知道小白去哪儿,但这人并不相信,他用尽了所有方法来折磨我们,最后又将我们的皮肉扒下做成了灯笼,连带着那几个尚未断气的人一起生剥,以借此控制我的魂魄,将我们永远的锁在这个村子!最后他们还是不放心,又派了这些山贼看着结界,每天他们就混在黑雾中巡视着村子,我们试图反抗,但那山溪上有结界,一旦他们察觉便退回到山洞,我们越不过去,周而复始,也不知过去多少年了。”
郑嫣儿瞪着双眼嘴里喃喃自语,“不……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不可能这样的……”
魏知杳心累的长叹了一口,他也不愿承认郑家会有这么一个天师,更何况这人还是权利熏天的天机阁阁主。
众鬼围攻上来,“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说谎?”
“那我就让你们看看到底什么才是炼狱!”说罢他抬手一挥,众鬼脚下阴影散去,跟前的橙色光芒晃得刺眼,魏知杳伸手捂了捂眼睛,待他稍微适应过后才将手松开来,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