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今眉头一皱:“你跟谁在一起?”
向鹤乐呵抢答:“我哟!向鹤!”
傅今:“……”
他本欲停下的步伐骤然加快,挂了电话就开始往家里跑。
那边安逸看着黑掉的屏幕,略显无语地看着赖在院子里的向鹤:“你还是先走吧。”
主要是怕他哥回来揍他。
向鹤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一层,虽说担了点帮过安逸的情分,可惜傅今貌似不是讲情分的人。
于是他拿了安逸给他买的,还剩半盒的创口贴,笑意盈盈地盯着安逸倒退着走了。
安逸:“……”
他看着向鹤一头红发,皮衣闪亮,串儿环儿叮铃啷当,斟酌再三还是开口:“你……换个穿衣风格吧。”
向鹤歪了歪头,倒也没问为什么,翘着嘴角闪亮了点迷之自信油腻作答:“ok,baby!”
安逸扶额:“……”
他该闭嘴的。
话痨子向鹤走了,院子里还剩一个安逸和一条趴在安逸膝盖上的阿黄。
小楼灯光暖黄,少年坐在秋千上,背影单薄,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晃着。
钱铭洋说的话还在他脑子里转悠。
安逸脚尖点着地,慢慢推着秋千。
带着些许凉意的微风吹乱额发,把一双眼糊得乱七八糟。
安逸没管,手还摸着狗头。
他想,他一直知道。
他哥的心思,他应该一直都知道的。
那么明显,那么独一无二。
只是藏在心底,自己也不愿意去多想。
他真的觉得眼下这样就足够了。
傅今是最好的哥哥,他也做着不太合格的弟弟。
有些东西,在被人一锤定音的时候,安逸脑子里第一时间漫起密密麻麻的喜悦裹着点惊诧,随后是后劲般的如释重负,至少有了个结论。
秋千荡得有些高了,阿黄蜷了蜷后腿,整条狗蹦进了安逸怀里,怪重的,温度也怪踏实的。
带白尖尖的尾巴不停晃着,让人心情实在坏不下去。
安逸搓了搓狗脸,顶着头乱发失神般问阿黄:“如果我死了,是作为哥哥的他会更难过,还是作为伴侣的他会更难过?”
阿黄一双狗眼亮晶晶,毫无意义地“汪汪”了两声。
安逸捏着狗爪子,被风吹动的宽大衬衫衬得人无端寥廓。
一人一狗相顾无言。
傅今就是在这个时候带着一身热气冲进院子里的。
阿黄叫着从秋千上蹦下去迎接傅今,安逸也停住了点地的脚尖,透过糊眼睛的碎发看向站在院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