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吗?
他不知道。
死生之说,重生一世,光怪陆离,科学都解释不了的东西,安逸心底哪怕怀着期待,却也知道现实残忍。
他终究不能拿虚无缥缈的可能去赌,赌错了,满盘皆输。
何况,退一万步,就算赌对了。
他这幅身体,本就早产孱弱的身躯,又真的能与他哥白头偕老吗?
能吗?
这个问题比上一个简单太多,学神脑子里清晰地映出“不能”两个大字,无情得安逸自己都黯然。
是啊,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只有小心翼翼维持现状,保住目前的安宁,一年后,再去搏一个奇迹吧。
太难了。
人类,一个被万千情绪缠身的种族,多思多虑一些,心情愁闷一点,动辄失眠,久而成病。
这个晚上,安逸又没怎么睡着。
迷迷糊糊间仿佛是眯了一会儿,置身的梦境灰暗,真切得不像话。
他拨开遮挡视野的藤条,在荒芜的山间行走,鼻尖萦绕着一点熟悉的味道,像是曾在哪里闻到。
雨后空气湿润,山间露水重得有些凉意,脚下人踩出来的小路泥泞,安逸瞥了一眼,瞧见自己那双似是在后山穿过的白鞋,脏的眼熟。
但这里不是后山。
也不知是哪座山。
细雨纷飞,斜织在空中,没一会儿就浸润了少年的发梢。
安逸张望着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大雾弥漫的山间听见一些细碎的声响。
雨里飘着些灰色的尘埃,安逸本也没看的清楚,只是一块落在鼻尖,被安逸捻在了指间。
有些润,蹭得指头都发黑。
他心底无端蔓延起一点冷意。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少年依旧走着,细雨湿了肩头,才终于在雾后看见一抹黑色的人影。
熟悉的背影,高大的身形,是傅行畏。
安逸撇着的眉头松动,快步朝傅行畏走去。
距离拉近,却见一身黑色西装的人垂着头,手里松松夹着几张冥币。
扫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