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公子的马车都走好几天了,村里还有人念叨:“这赵根家能跟镇上如意酒楼的东家做生意,真是了不得,还不知道挣了多少钱呢?”
他们愿意说就说,没空跟他们瞎掰扯,你还能挡住别人的羡慕嫉妒恨呢?
地里的红薯、豆子该收了。即便前些日子遭了蝗灾,但红薯的产量也比往年要高。村里的人基本都听从了老爷子和里正的意见,采用了扦插的方法种植了红薯,这时红薯大丰收了,才又想起了老赵家的好。
又一个个舔着脸过来说好话,套近乎。这个跟老太太说:“嫂子,多亏你家种红薯的时候不藏私,告诉我们这扦插的方法,看看,今年虽是遭了灾,红薯收的可不少,肯定能吃到明年?”那个跟老爷子说:“赵根大哥,托你们家的福,今年红薯收成不错,多多感谢啊。”
前几天还在刻意地远离,这几天又上赶着没话找话,将虚伪演绎地淋漓尽致。
今年收红薯很省心,叶子都没有了,省得翻红薯藤了,直接刨出来就行。一锄头下去,数量多,个头还不小。老太太说:“哎,这两年天旱,收成不好,人还吃不饱,都不敢喂猪,明年咱家一定要喂两头,卖一头,吃一头。”
这还真是头一回见老太太这么豪横,就收这么点红薯就有底气了?嘚瑟成这样。
晚饭,老太太又豪横地煮了一锅红薯,让大家敞开了吃。我是吃腻歪了,拿了两个大的,削皮,切成条,下油锅炸成土豆条。老太太看见了说:“你不过了,放这么多油,将我的油罐子里的油都放进去了吧?”我说道:“娘,我就过油炸一炸,一会在给你倒回去。”
炸出来的土豆条虽然算不上酥脆可口,但吃起来还怪好吃的。给孩子们分了分,大人们一人尝了半个,我给老太太嘴里塞了一口,她还想往外吐,我说道:“娘,不能浪费啊,这可费了不少油呢。”老太太嚼吧嚼吧,咽了下去:“别说,挺好吃。就是可怜了我半罐子的油,吃一次就行了,以后可别做了啊。”
地里的豆子,收了一半,被蝗虫吃了一半,不过老爷子还很满意:“幸亏是种的豆子,这要是种水稻,得颗粒无收。”我跟老爷子说:“爹,明年可以试着将玉米和大豆套种,这样玉米地的产量就可以翻倍了。”
“套种?啥意思?”
“可以种三排玉米,在种四排豆子,这样一块地岂不是能收两次?”
“老二媳妇啊,你快给我说说,具体咋弄?”
“爹,我这只是个想法,理论上可行,可我还没实践过呢,等明年先拿一块地试试再说。”
“好。二栓,你操点心啊,等明年种玉米的时候,就给你块试验田,按照你媳妇说的方法种种,万一要是成了,咱农家的日子就好过了。”
二栓应了声好,知道了。
豆子收上来了,多了也就成了祸害,这豆子卖不上价。之前家里每天给镇上送豆腐,需要大量的豆子,现在不送了,反而嫌豆子多的占地方。
还有村民一直在问:“你们家什么时候开始收豆子啊?”我想说我们家的豆子还发愁呢?不知道怎么处理呢?
问的人越来越多,好像当初种豆子是老赵家撺掇的他们一样,现在收获了这么多豆子,就得给他们处理了,否则就是老赵家的错。
晚饭后,里正过来串门,也说起了收豆子的事。老爷子为难说:“亲家,不是我们家不收,主要是人家如意酒楼不让我们再送豆腐了,我们收了,也没用啊。”里正看了看我说:“咱村今年家家户户种了这么多的豆子,当初是想着卖给你们家的,现在不收了,可咋办,不能砸在自己手里啊?二栓媳妇啊,你主意多,你给想想办法?”
我想了想,还得将豆腐生意重拾起来。便跟大哥说:“大哥,这豆腐还得做,得将豆子消耗掉,才能不砸在手里。”老太太说:“人家酒楼不收了,咱每天做那么多豆腐卖给谁去?”我说道:“咱先自产自销。”里正来了兴趣:“二栓媳妇,你快说说,怎么自产自销?”
我说道:“每天也不多做,只做一板的量,做好后就在村里卖?”老太太说:“谁家舍得天天花钱买豆腐啊?咱家做豆腐的还不天天吃呢?你这卖不出去。”我说道:“娘,咱不光卖,还换?”
“怎么换?”
“现在家家不是豆子多吗?就拿豆子换,一斤豆子换一块豆腐,反正都是5文钱,谁也不吃亏。这样家家也能吃的起豆腐了,也能将豆子处理掉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里正说:“这主意好,反正家里豆子多,又不用花钱买,估计换的人不少?明天你们家就将摊子支起来,我在村里给你们好好宣传宣传。”
第二天一早,大哥、大嫂和三妮就早起做了一板豆腐出来,刚在门口支上摊子,就围上来一帮婶子大娘的。
这个说:“给我换一块,中午家里熬点白菜豆腐。”那个说:“给我换两块,儿媳妇回娘家,让她拿回去。”刚出摊,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个一块,那个两块,就全换完了。老太太很高兴:“想不到买卖这么好?”还对那来晚的婶子说:“嫂子,没有了,明天早点来吧。”
老太太看好多人还没换到,便说:“要不明天咱们多做一板?”我说道:“娘,不用,做的太多容易卖不出去,一板就行,这样大家才会抢着来换。”
自从能用豆子换豆腐后,赵家村家家户户的伙食明显提升了一个档次。就连像那王寡妇那样家庭条件不好的,都舍得兜着点黄豆来换豆腐。竟然还有外村人拿着黄豆专门打听着,跑来赵家村换豆腐的。谁家办事,或请客也会提前过来说一声,第二天自然会多做一些。
一时间,老赵家的豆腐坊竟在这四邻八村有了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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