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含玉欣赏着永庆帝惨白的脸色,继续说。
“我那洪阳孙儿的子孙,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明兴帝,越洪阳。
永庆帝鼓睛暴眼,又惊又恐。
“我知道这些都是你先祖所为,你只是奉命行事。”
“但越鸳向来不讲道理,父债子偿,先祖的债,当然也要后代偿还。”
越含玉抬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帷帐上的玉珠:“我会留你一命,不会杀你。”
“你的余生,都将在这朝阳宫度过。”
“你要赎罪。”
“为你的先祖,为曾经被你辜负,没有得到你的善待的忠臣、儿女,为那些由你一手造成的悲剧。”
越含玉走了。
永庆帝惊怒交织,大口大口喘着气,嘴角又不受控制地淌出涎水。
在激烈情绪的作用下,疼痛蔓延到全身。
没人来救他。
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见他卒中在床,就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痛苦煎熬。
永庆帝在阵痛中睡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
一个漫长而又痛苦的梦。
梦里一张张脸,宸王、安王、梅氏、贾氏沈绍钧、梅仲良太多的不甘和怨怼,铺天盖地涌来,
将他淹没。
窒息,痛不欲生。
再睁开眼,永庆帝发现自己来到了金銮殿。
周围什么都没有,他坐在龙椅上,向上天祈求。
祈求能得到原谅。
祈求一切重来。
他还是皇帝,他正值壮年,越含玉没有大权在握。
可惜他求遍满天神佛,也没得到原谅,更没回到年轻时,坐拥江山美人。
永庆帝醒来。
四下无人,万籁俱寂。
他张大嘴哭了。
没有一点声音。
-
永庆二十八年,腊月初十。
永庆帝病症好转,亲手拟写传位诏书。
传位给皇太女,越含玉。
这一回,再无人纠结诏书的真伪。
大臣们不愿,也不敢提出质疑。
永庆二十九年,正月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