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挺简单的。”温予说。
“温同学,你不谦虚点吗?”叶其蓁说笑。
温予要么不说,要么直说,不爱弯弯绕绕,更不是那种一出考场喊难,结果转头就拿高分的人。别人之所以觉得她傲,也是因为这个。
走到室外,此时又下起雪来,不知不觉,地面被染上了薄薄一层白色。
“这雪下得真小气。”叶其蓁跟温予吐槽说,她们都是在北临长大,现在的北临早已是大雪纷飞,银装素裹了。
温予撑起雨伞,“走吧。”
两人挤在一把雨伞下,往宿舍楼走去。
南城下的都是冰碴子,落在伞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叶其蓁莫名觉得好听。她发现温予也挺“黏”自己的,温予提前交卷了大可先回宿舍,却偏偏还来等自己。
“一学期过得真快。”叶其蓁摊开手心,接了接从天空掉下的小冰粒。
“嗯。”温予应着。
叶其蓁看看温予,觉得这学期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温予。
今天大部分学生都是最后一场考试,所以基本都是喜笑颜开的。叶其蓁瞅着温予脸上波澜不惊的表情,有时她觉得温予镇定得与周围格格不入,“放假了你不激动吗?”
“我更喜欢上课。”温予冒出一句。
“你在逗我吗?”叶其蓁睁了睁眼,不可思议地望着温予,被这个回答惊到了。
温予随性笑笑,她的确是这么想的,比起放假回家,她宁愿留学校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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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临,雪下得比温予想象中还大,离开学校后,她整个人像是又麻木起来。
拖着只大行李箱站在漆红色的门口,还没开门,她便听到里头传来嘈杂聊天声。一开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烟味,几个人围在一张麻将桌前,闹哄哄搓着麻将,笑声,污秽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哟,我们小美女回来啦。”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眯眼上下打量着温予说道。
温予麻木到没多看一眼。
“长嘴干嘛用的,哑巴了,不知道打声招呼?”温秋娴手上夹着烟,吧嗒抽了一口,吞云吐雾的,朝温予大声嚷道。
习惯了,温予照旧像是没听见,拽着行李箱往卧室走去,再用尽全力甩上门,砰的一声,把客厅里的人都吓了跳。
温秋娴掸了掸烟灰,往桌上砸了张二饼,嘴上还在骂骂咧咧,“回来就甩脸子,也不知道给谁看,倒八辈子霉养这么一个烂货。”
“可别这么说,你们家温予长这么漂亮,学历又好,以后多得是有钱老板想娶。”
“这女人啊就不能成天想着依靠男人,男人最不可靠。”温秋娴语气轻蔑,吸完最后一口烟,她将烟蒂扔进烟灰缸,烟嘴上沾着重重的口红印。
一旁有男人笑嘻嘻说:“温姐,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嘛,好男人还是有的。”
“切。”温秋娴嗤笑,朝那人翻了个白眼,表面上人模狗样,私底下又嫖又赌可一件不落,这样的男的,她见得多了。
温秋娴四十了,平时大波浪大红唇,每天妆容精致,要不是熟人,没人会相信她有个十八岁的女儿。
温秋娴出身不好,也没什么文化,苦日子过怕了,她十八岁时最大的愿望是嫁个有钱人。凭着张漂亮脸蛋,后来她找过几个有钱男人,也认清一个现实,有钱人不会娶她这样的,不过想玩玩而已。
再后来,她看开了,不要名分,别人图她色,她就图人家钱,各取所需。她换过不少男人,虽然没一个结婚的,但还是弄到了几套房产,存款也有些,至少现在不愁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