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迟迟没动静,宋槐出声提醒,顺便伸手去夺夹在他指间的烟,想趁机吸一口,但没得逞。
段朝泠垂眼,攥住她作乱的双手,亲自把滤嘴递到她眼前。
她看着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嘴唇凑过去,浅浅吸了一口,再吐出一层烟圈,眼里蕴含湿漉漉的水光。
将气体渡进肺里时,恍惚在想,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抽过同?一支烟。
很无端的“猎奇”感?。
过程中,段朝泠不动声色地观察她。
等她心情沉淀得差不多?了,徐缓开口:“其实没什么,直接跟老爷子?摊牌就是,把你和许歧的计划如数告知?。”
宋槐愣了一下,“段爷爷和陈爷爷全都知?道了?”
“基本。”
“可他们什么都没跟我?说,也没有责怪我?的意?思。”
“你是小辈,要怪也怪不到你头上。”
宋槐顿悟——原来火力不是没集中,而是主要转移到了段朝泠这里。
家规森严,她能想象到他昨晚承受了什么,也能猜到,他为了撇清她,直接将全部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说到底,这终究是她和许歧一手造成的荒诞闹剧,段朝泠本不用牵涉进来的。
他和段向?松的亲缘向?来浅薄,这样做和雪上加霜没有任何区别。
“……其实你不用急着出面的,依旧都到了这步田地,订婚宴办不办已经无所谓了。”宋槐轻声说,“我?和许歧商量好了,等过了初八,到时随便找个理由解除婚约。”
“真要有这么容易,光凭陈静如自己?就能摆平,无需再兴师动众。”段朝泠说,“两家一旦捆绑到一起,这桩婚事不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其中涉及到很多?人?情和利益。许呈潜就是前车之鉴。”
宋槐徒增一种后怕的情绪。
终归是她和许歧太天真,以为总能用最简单的方法把问题解决掉。
也难怪段朝泠当初会跟她说,婚姻不是儿戏。原来是为这。
“……不太敢想象,如果没及时处理好这些?乱七八糟的情况,真到了无法挽回那天,到时又?该怎么办。”她忍不住假设,“我?可能会后悔得一塌糊涂。”
段朝泠坦言:“不会有这种假设。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拿你的名声作赌注。”
宋槐没再多?言,将脸颊埋进他颈间,在长时间的沉默里自行消化满腔心事。
段朝泠也不出声,摁灭了烟,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她的发丝。
过了片刻,宋槐腿有点麻,稍微动了下身体。
察觉到她的动作,段朝泠低头看她,“还?有什么想问的?”
宋槐摇了摇头,“没了——你困吗?要不我?先出去,给你留时间补觉。”
“不用。陪我?。”
段朝泠掀开被子?,给她留出空位。
宋槐看了眼床面,把耳坠和其余的手饰摘下来,在他身旁躺下。
后腰被他的掌心覆盖住,隔一层薄薄的衣服布料,体感?冰凉。
她不自觉地微微发颤,但没挣扎,稍微侧过身,不再和他面对?面,试图用这种方式缓解紧张。
很奇怪,两个人?明明什么都做过了,但时至今日,仍会心跳得难以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