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该怎么办?
把薄被扯过来遮住身体的时候,眼神还是茫然的,脑海中白光炸了一片,口中只能勉强说出一声,“你先出去。”
游昕昕出去了很久,床单下的季楼许久才缓缓放松绷紧的肌肉,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自己还没有废得那么彻底,忧的是等一会怎么出去面对那个女孩。
他远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从容自若,尤其在那个人的面前,不止一次地丢了丑,露了怯。
磨蹭到实在不应该再拖延之后,季楼才从乱糟糟的床单里出来,坐着轮椅进了洗手间,没有进浴缸,只是坐在花洒下简单地冲洗了一下自己。给自己从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这里是他的办公室,备用的衣服是不缺的。只是以他眼下的行动能力,完成这一系列操作所花的时间实在太长,以至于完全收拾好自己的时候,窗外的天空已经披上的晚霞的颜色。
季楼推开卧室的门,驱动轮椅穿过短短的走廊,心中有一点担心游昕昕会不会等得生气了。
办公室的灯光没被点亮,只有那间小小的阅读室的门散发出暖黄的光。季楼驱动轮椅走到门口,发现游昕昕蜷着双腿,窝在阅读室里那张单人沙发上,拿着一本书,看得正入迷。
橙红的单人沙真皮发是季楼从前坐的,游昕昕蜷在里面小小的身躯被橘红的颜色拥抱着,沙发边竖着一只鲸鱼型的阅读灯,灯光从高处散下来,落在她的脸上,肩头。
微微卷翘的睫毛凝视着书页,偶尔颤一颤,像一只蝴蝶的翅膀,在季楼的心尖轻轻地那样掠过。
一手托腮,一手持卷,灯光下琼玉般的手指轻轻挠了挠雪白的腮帮。
那样的手指也曾经落在自己的身体。走过每一个地方,将他肆意摆布。
季楼侧过脸,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他再一次地确定自己还保留着很健全的男性功能。
“你出来了?”游昕昕发现从卧室里出来的季楼,合上手里的书。很高兴地走到季楼身边。
她已经把季楼刚才古怪的情绪抛之脑后。
普通人都会偶尔有情绪不稳的时刻,何况是季楼这样身体不太舒服的病人。即便是奶奶,长期卧病在床的时候,也偶尔会朝自己发一发脾气呢。
游昕昕决定不去询问季楼刚刚是怎么了。
“嗯。”季楼轻轻回应一声,声音低低的,有一点倦怠,“我们回去吧。”
“好的,你稍等我收拾一下。”游昕昕这样说。
刚刚她退出来的很急,精油和一些东西都还很凌乱地摆在休息室里,床单好像也应该由她顺手折一下。
手腕被季楼的大手一把握住了。
游昕昕疑惑:“?”
季楼紧紧抓住她的手,目光却回避了她的视线,
“不用!”他语气极其坚决,“不用你来收。自然有……有收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