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明从学校东门进去,周末的学校人来人往,他在里面散步,心情没由来的好。有人在他旁边拨了下车铃铛,他回过头看到方蒂。
“小方老师。”涂明跟她打招呼。
“真巧,又见面了。”方蒂下了自行车,车筐里有几本书:“我本来要去老师家里送书,刚好看到您了。”方蒂推着自行车走在涂明旁边,走了几步想起什么似的,就对他说:“真对不起,临时想起我还有事。书您帮我捎给涂教授,顺道帮我说一声,今天我先不过去了。”
“好。”
涂明接过书,对方蒂点点头,走了。
到家把书交给涂燕梁,转告方蒂有事的事。涂燕梁是把事情都看透了,知道方蒂是怕涂明介意,所以找个借口不来了。
“在家吃饭?”易晚秋问他。
“对,特意回来吃饭。”涂明走进厨房,看到易晚秋做了几样小海鲜,还炖了一只鸡:“我来帮你。”
易晚秋拍他手:“不用,马上开饭。”
“那行。”
“你舅舅刚刚打电话来了,说你和卢米去姥姥家的事了。舅舅说姥姥挺喜欢卢米的。”易晚秋一边切葱花一边问涂明:“卢米家里是拆迁户啊?”
“不太算。拆的时候没分太多,后来他们拿着钱投资了其他地方。”
“那也算赶上了。挺好,衣食无忧。我也大概能理解她身上那股痞气傲气哪来的了。”易晚秋笑笑:“你舅舅好一顿夸她,说她又拎了羊蝎子去,知道别人爱吃就可着劲儿拿,傻实在。”
“她就这样。对别人好的时候掏心掏肺。”
易晚秋看他一眼:“你姥姥喜欢她你就经常带去,姥姥身体不好,我们私下都说能不能活过今年不一定。她高兴就行。”
“那你呢?”
“我?我无所谓。”易晚秋把葱丝码在清蒸鱼上,又点蚝油、撒酱油、淋两滴醋,烧了热油泼上去。呲一声,香味就出来了。
“卢米会做饭?”易晚秋又问他。
“会。她跟她爸爸学的,什么都会做,饿不着。”
“那就行。”
易晚秋把鱼盘端给涂明:“刚刚我想了挺多,我不管你了。你俩爱怎么着怎么着,高兴就行。”
涂明把鱼端上桌,又回到厨房,听到易晚秋说:“可有一样,你别逼我对她说好话什么的。你了解我,表面工夫我能做,但再往深了做,我不行。”
“你要是愿意偶尔带她回来吃个饭,咱们就吃个饭。不爱带回来,就不带。”
涂明听到易晚秋一句一句的,也不知这风打哪儿吹来的,就不做声,怕哪句话讲错了易晚秋炸毛了。趁着她撬生蚝的时候去客厅问涂燕梁:“我妈…”
“你舅舅夸了半天…说卢米大气、耿直、善良,你妈骄傲了。”又摇摇头:“她情绪不稳定,没准儿明天又变了。”“哦。”
“还有,走后姥姥念叨来着,想让卢米多去。”
“她愿意去姥姥那,觉得姥姥可爱。”
涂燕梁指指厨房:“就她不可爱。”
父子两个小声笑了。
吃饭的时候易晚秋问涂明:“你自己回来了,你女朋友么?”
“她堂姐在附近开花店,中午她们一起吃饭。”
“就是姚路安女朋友吧?”易晚秋说:“那天碰到姚路安妈妈了,聊了一会儿。”
“是。”
涂明有点意外易晚秋到了老年竟然开始有虚荣心了,姥姥舅舅夸几句卢米竟然能改变她的态度。这在从前是根本不可能的。
易晚秋呢,无非是给彼此个台阶下。她有一瞬间也想明白了,孩子大了有主意了,管太严回头真不回来了。得不偿失。否则依她的性格肯定没有今天这些话。当然她十分清楚,卢米脾气也好不到哪儿去。那姑娘讲话可有一套,怎么伤人怎么来。
卢米不知道发生在易晚秋家里的事,她正在跟卢晴吃饭,就收到一条消息,二婶发来的:“小涂离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