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四哥这些年退步了,我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了。”说着,生怕徐又焉再把酒杯抢回去似的,就着手当就一饮而尽。
本就是特调的烈酒,多种洋酒掺杂着,小口慢喝尚且容易上头,更别说徐荼这种喝法。
就是酒量再好的人也架不住。
徐又焉的脾气还未等发作,眼前的姑娘就已经软了下来。
趴在吧台上,呼吸绵长。
付坤眼看着没敢上前,只看着徐又焉把人抱在了怀里。
怀里的人儿蹬了蹬脚,直嚷着不舒服,嘴唇扫过他的耳边,非要背。
“你背着我嘛,我又,又不沉。”
那架势,当真是要多嚣张又多嚣张。
徐又焉被她拧来拧去扭得没了脾气,这才把人放到椅子上,自己半屈身,到底是把徐荼背到了肩膀上。
徐荼本是有点迷糊,称不上醉,故意闹了这么一大通,这一刻光明正大的趴在徐又焉的背上,不由得把手紧了紧。
十一月的海城夜晚气温骤降。
潮湿和晚风袭来,能让人瞬时清醒三分。
徐又焉没有开车,背着她穿过来时她迷了路的巷子,穿过十二点多还依然繁华喧闹的都市。
然后他听到徐荼轻声问道:“哥,你说如果小望来找我了,我会怎样?”
徐又焉愣了半响,到底还是没想出这个小望是谁。
徐荼身边这些年走了未归的,只有那个惹他生厌,却动不得的人。
当下语气就不太好,“这是你给祁安的爱称?”
“才不是,”徐荼抗议的拿拳头捶了下徐又焉的肩膀,“是我弟弟,陈望!”
徐又焉这才勉强想起来,在她昏暗破败的家里,好像是有那么个不大的小男孩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穿着开档裤,跌倒了也只会傻笑,看起来非常不聪明的样子。
只不过好像非常喜欢徐荼,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在她俯身跟他说,“小望,以后你就当没有二姐”的时候,哭得一塌糊涂。
可他不觉得,徐荼以前的人生与她现在还有任何瓜葛。
“他来找你了?”
徐荼的头脑有些混沌,酒精让她的思维发散,说话捡不得重点,她想起那天爷爷问她,若是以前的家人来寻她会如何。
她那时候回答的干脆,“四哥已经买断了我们之间的所有关系。”
可后来的一晚,她突然就梦到了小望。
那个在她陷入绝望境地,偷偷给她开门,才不过四岁的孩子。
“二姐,你快跑。”
这句话,她曾经记了很多很多年。
告诉自己,不要回头。
她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个冷血刻薄的人,所以当初才会走的毅然决然。
可那一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缓缓的动摇了一下。
徐荼迟迟没有说话。
徐又焉冷笑了一声,“徐荼,这个世界上,心软会让人不幸。”
背后的人半响没了动静,就在徐又焉以为她彻底睡着的时候,他听到她呢喃着,带着温热呼出的气息,还有几分涣散的说道:“可是你心软了啊。”
当年你心软了,才会把我带回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