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宴看着华阳公主脸上的兴致,此时她生机勃勃,不像以前那般如枯萎的花一般死气沉沉,也觉得自己做法甚好。
华阳公主出现后,气氛不似方才凝滞,渐渐有话语声传来,华阳公主今日打定主意要给顾沉宴挑一门极好的亲事,一双美目不停地扫在各家小姐脸上。
忽然一张清滟的脸闯入视线,华阳公主凝住目光,楚妗她倒是很喜欢,身份,家世,相貌皆配得上,就是不知道顾沉宴喜不喜欢。
她状似无意的说道,“方才我在后院遇到一个很是有趣的小姑娘,很是合我心意呢。”起了个话头,却见顾沉宴不感兴趣,无奈,她只好自己往下说,“小姑娘长得好看,花容月貌的,穿衣服的品味也素淡雅致,听说还是在南地刚找回来的,说着一口吴侬软语,腔调怪好听的。我许久没有听到南话了,倒有些怀念,拉着她说了好些话,小姑娘也没有嫌我烦,讲的很是细致,我已经许久未曾这样开怀了。小姑娘是定国公府的姑娘,楚……欸,方才还记得人家的名字,怎的如今想不起来呢?”
华阳公主有意撮合他们,刚开始有些故意的成分,将楚妗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只是越说到后面,打心底里就越觉得楚妗哪哪都好。重要的是,顾沉宴性子乖戾,楚妗性子温软淳善,两人到时候在一起,楚妗会更加包容一些,而且小姑娘长得美,她一个女人看着都舍不得发火,顾沉宴一个大男人,哪里狠得下心,到时候定然能够好好改改他的脾气。
顾沉宴刚开始还不在意,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自顾自把玩着酒杯,后面越觉得熟悉,不自觉听了一耳朵,如今听闻华阳公主的低语,下意识答道:“楚妗。”
华阳公主转头,紧紧盯着他,顾沉宴何曾记过女子的名字?如今这样熟练的回答,必定是极为熟悉楚妗。只是楚妗刚刚被接入京城,他们何时有过接触了?
华阳公主紧紧盯着顾沉宴,无奈顾沉宴有白纱遮挡,也无法窥得一二。
顾沉宴不自在地移了移位置,解释道:“她是楚怀璟的妹妹,我当初与楚怀璟接触甚广,顺势查了一下他的妹妹,名字也是那时记住的。”
华阳公主笑意盈盈的点了点头,暂时压下心底的疑虑,不管他们是不是私下有过交集,她反正打定主意要撮合他们两个,若是顾沉宴对楚妗有些了解,那更好了,省得她多费口舌。
顾沉宴见她点头,心底有些发虚,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相信这个说法。
这边楚妗盯了许久,发现顾沉宴一直坐在那里,白纱稳稳地遮住了样貌,她也找不到机会。
楚怀璟替她夹了一块糕点,“你尝尝看,这糕点比外面的好吃许多。”
华阳公主受宠,府里的厨子都是皇宫里出来的御厨,手艺自是比外面好吃。楚怀璟想到这是楚妗第一次赴宴,应该也是第一次品尝御厨的厨艺,便有心让她品尝一番。
楚妗心里疑惑重重,看也没看,夹起糕点就吃了。楚怀璟看她期间不停地往太子的方向看,心不在焉,瞬间眸色一沉,太子那人,心思深沉不可测,且皇宫之中,勾心斗角,楚妗纯善,实在是不适合。
他不动声色的说道:“过两日城外有一场赛马,恰好我休沐,到时候我带你去玩可好?”
楚妗听闻赛马,瞬间拉回了心思,欣喜的答道:“好呀!”随即又垮下了脸,沮丧不已,“可是那日我好像要听学,老夫人给我请了个夫子,每日都要跟着夫子读书习字的。”
楚怀璟看她方才还神采奕奕的小脸,瞬间枯萎了,变化太过生动,笑道:“不过一日罢了,学业也落不了太多,若是老夫人不同意,我去同她说,到时候我亲自教你。”
楚妗霎时兴奋不已,自她来了京城,已经许久未曾出门了,每日里只是闷在屋子里学习。楚怀璟事务繁多,时常见不到人,便是回了府,楚妗一看他疲倦的神色,又不想麻烦他。如今楚怀璟休沐,且主动提议,她自是欣然应好。
“啊——”
上面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楚妗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婢女跪在地上,旁边倒着一个酒壶,原来是她失手不小心打翻了酒壶,溢出的酒打湿了太子的衣裳。
“殿下恕罪,奴婢罪该万死!”婢女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额头上红肿一片。
华阳公主正手忙脚乱的帮他擦拭,可是酒液太多,明黄色的衣服瞬间湿了一大块,暗黄的色泽很是难看,擦也擦不干净。
顾沉宴阻止了华阳公主的动作,“无碍,我去换身衣服便好。”说完,起身往后院走去。
华阳公主见他没有发怒,见地上的婢女额头砰砰的磕在地上,着实用了力,本想指责的话也咽了下去,也没有计较婢女的过失,摆摆手,温声道:“你也下去吧,下次万不能这样莽撞。”
婢女低着头,伏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应是。
楚妗收回目光,不甚在意,只是有些可惜,怎么没将那顶帷帽给淋湿呢?
她刚打算转过头,就看到婢女站起身。
华阳公主与太子方才的位置处于一座小凉亭内,地势较之周围略高,楚妗的位置在凉亭下方,婢女身量纤细,加之位置居高,以楚妗的视角,恰好看到了婢女的脸,明艳若阳,美艳不可方物!
分明是放在遇见的红衣女子!
她压下心底的惊诧,下意识看了一眼她的手臂,因着她换了一身衣服,也不清楚伤口有没有裂开。
女子未曾注意到她,低着头就退下了。
楚妗愣愣的回神,都要搞不懂女子到底要干什么了。受了伤不是应该好好的待着吗?这样折腾为的是哪般?刚才那样狠的动作,定然是裂开了的。
本该与她无关,可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包扎好的伤口,被人这样不珍惜的对待,心底隐隐生出火气。
也不知是不是肝火旺盛,她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端起眼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咳咳咳!”
杯子里不知何时,被替换成了酒。她喝得急,霎时就被呛到了。
楚怀璟看她咳得满脸通红,一双眼睛里都是眼泪,温柔地帮她顺气,有些心疼的说道:“你拿我的杯子作甚?里面装的是酒,喝的这样急,怎么不会被呛到?”
两人座位相近,杯子也离得近,楚妗神思不属,随手便拿错了杯子。
这是楚妗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浑身有些热,脸上也满是热意,像是染了色一般,鲜红欲滴。